第七十一章 落井下石

筑梦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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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衢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其实从萧霜意图勾引他的举动看来,她与萧霓之间应该没有半分姐妹情。

    正想到姐妹二字,倒是有个最近也常出现的姐妹又打着关心的旗号前来。

    萧霓在听到晓雪的禀告后,轻笑了笑,“让她进来吧。”

    晓雪退下去没多久,就看到十公主萧雪笑意盈盈地进来,一看到萧霓在坐,她忙道,“听闻姐姐身体有恙,如今可是好了?别这到外面刚一吹风就又犯病了,得不偿失呢。”

    顺便伸手逗弄一下离她最近的萧姝,她的一双美目不自觉地就瞟向卫衢,他果然在这儿,她到这里真没来错。

    萧姝在萧雪拨弄过她的头发后,不高兴地噘了噘嘴,还伸手抚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到萧雪的目光停留在卫衢的身上,小丫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十皇姨,你别老是弄乱我的头发,我的乳娘梳得很费力的。”

    萧雪被这小丫头这般嫌弃,当场脸色涨红地站在那儿,心里万分不高兴,面上却不敢有半分表现,最后只能讪讪地笑道,“下次十皇姨注意些便是。”

    萧姝这才扁着嘴点了下头算是回应萧雪的话。

    萧雪袖下的拳头握紧,这个讨人厌的臭丫头,真是欠揍。

    对于孩子找萧雪的碴,萧霓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出声呵责自己的孩子,其实孩子的心很单纯,他们本能地知道谁是真心的谁是假意的。

    这也是他们慢慢接受卫衢的原因所在,至少卫衢没有像萧雪或者赢锦那样把大大的利用二字刻在脑门上。

    她伸手抚了抚怀里小女儿嫩嫩的脸蛋,看到萧雪笑得僵硬又刻意,这才开口,“十皇妹怎么有空到我这儿坐坐?”

    “最近来几次都没见到姐姐,心里实在记挂得紧,也不知道姐姐的病情如何?你怎么也不宣个御医来看看?这小病不医会成大病的……”

    “不碍事的,休息了几天已是缓了过来。”萧霓对于这样絮叨的话实在不大爱听,所以当即出声阻止萧雪的表演。

    萧雪愣了愣,在晓雪奉上茶水之时,她这才借着饮茶的动作掩饰了自己的几分尴尬,“倒是妹妹多虑了。”顿了会儿,“没想到摄政王也在这儿,真没看出姐姐与摄政王是这般熟络。”

    卫衢的注意力一直不在萧雪的身上,之前也没有搭理这对姐妹的谈话,只是一味地与萧恒互动,实在不想把多余的精力用在萧雪的身上。

    见萧雪提及自己,而且这话听来也算顺耳,他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萧雪当即又红了脸颊,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衫。

    萧霓见状,看了眼卫衢那副清淡的样子,她一把抱起女儿,伸手拉起与卫衢玩得正乐的儿子,朝萧雪道,“在这殿里坐了些时间我也乏了,正好妹妹过来,替我好好招呼一下摄政王吧。”

    卫衢本来清淡的表情瞬间布满不悦,她这是什么意思?

    萧霓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还朝他同样微笑道,“摄政王随意,我这妹妹也是健谈的,可别冷落了人家。”

    萧雪顿时满心欢喜,没想到萧霓会如此给自己制造机会,两眼掩不住感激之情,心里巴不得萧霓带着那俩碍眼的蜡烛赶紧走。

    萧霓也不待紧握着茶盏的卫衢回应,朝一旁侍候的宫娥太监挥挥手,然后速度很快地带着孩子离去。

    “姐姐身子抱恙才会对摄政王多有怠慢,摄政王可别与姐姐计较,这女人家总有些不好向外言道的病痛……”

    萧雪的声音,走在回廊上的萧霓听得一清二楚。

    她这妹妹也不愧是皇宫出品,背后放冷箭的功夫还算修练得不错,这般与卫衢说道,不是暗指她有见不得人的病还能是什么?

    摇头笑了笑,她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萧姝扁着嘴摇着搂紧亲娘脖子的手臂,“娘,为什么让那讨厌的十皇姨留在那儿?”

    “娘,我不喜欢十皇妹与卫伯伯说话。”萧恒立即跟进。

    “对,娘,我也不喜欢。”萧姝附和。

    萧霓看了眼自己的儿女,“卫伯伯是卫伯伯,不是你们的爹,恒儿,姝儿,你们得记住娘这句话。”

    “娘,为什么他不能当我们的爹?”萧恒摇着母亲的手追问,“娘,我喜欢他多过那些向你求亲的人,他们才不配当我们的爹。”

    “这世上配当你们的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没出世,恒儿,姝儿,以后不许再提这样的话题。”萧霓严肃地纠正孩子的观念。

    她知道母爱代替不了父爱,可他们的父亲在哪个角落旯旮里待着她并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打算寻上门去,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妻妾儿女成群?

    她犯不着自找其辱,也没兴趣破坏人家的家庭要人休妻,而她的儿女更不需要这样不完整的父爱。

    萧恒与萧姝一向听萧霓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不过显然萧霓的话深深地打击了他们,俩个小家伙都有如霜打的茄子。

    萧霓心里叹息一声,没有再说重话让他们更不高兴,看来是时候要减少他们与卫衢的接触,她不能任由这个男人再影响自己一对儿女。

    安抚了俩孩子,她直接就把禁一召来,仔细询问她不在期间发生的事情,当然少不得萧霜休夫一事。

    “申喻凤最近如何?”她突然问道。

    禁一顿了顿,“申后最近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对了,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萧霓正要斟茶的手当即顿在那儿,任由茶水斟满茶杯溢了出来,禁一见状,忙伸手将茶杯挪开。

    “主子,茶。”

    经禁一提醒一句,萧霓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流满茶水的桌面,这才挪开手让禁一将茶水抹去。

    放下茶壶,她皱眉细思了片刻,“你去查一查。”

    禁一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就明白了萧霓口中的查一查指的是什么事,“是,属下会立即查明禀告公主。”

    申喻凤的气色变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身上的化功散正在慢慢地化解,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骆敖。

    他也没想到骆敖与公主分道扬镳之后,居然会这么快就帮申喻凤化解,实在是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或者骆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试着找了个借口。

    萧霓冷冷一笑,“倒是我想得简单了,当日都已恩断义绝,他倒戈相向乃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块,她以为至少骆敖的内心会再挣扎一段时日,只要他内心挣扎了,她就有了更多布局的时间。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二十年的相伴并不代表什么。

    “对了,公主,囚禁太子的地方两天失火。”禁一似想到什么立即道。

    萧霓扬了扬眉,“哦,还有这等事?那太子如何?”

    “据说太子逃走当时被烧着掉下的横梁砸伤了腿,幸好他的侍妾不离不弃硬要救太子,这才给太子争得活命的机会,要不然太子估计会被烧死……”

    禁一的语气*的,所以本来十分可歌可泣的一段故事硬是听来没有让人产生半分的联想感动。

    萧霓却还能想象得出曹氏咬牙救萧湛的画面。

    “皇上那边是什么反应?”

    “皇上大为震惊,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太子,反倒申后过去看望了一下。”

    申喻凤去了,萧霓并不意外,身为太子的生母,她怎么也要去表现一番的,只不过想要撇清关系还真不容易。

    因太子受伤一事,申喻凤与天启帝之间又再度产生激烈的争执。

    “皇上,你不信我?”

    申喻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琰,她现在对这男人越来越失望。

    “皇后,你要朕如何相信你?太子已经被朕关在那儿,你还不放过他?他就算再不好也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

    萧琰没想到疼爱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居然如此蛇蝎心肠,他对萧湛这儿子是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也没真想他死。

    “这个节骨眼上我杀他于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他……也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就算害了整个皇宫的人也不会害他……”

    申喻凤气得大喊,她对萧湛也不是全然半分感情也没有,毕竟这孩子也是她养大的,就算养条狗也会养出感情来。

    “你当然不会害他的性命,你只是想让他再也当不成太子。”

    萧霓没经通报直接就走了进来,暗七告诉她申喻凤与她父皇争执不下,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萧霓,谁让你进来的?”申喻凤怒喝出声,“还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乃太子生母,他当不成太子于本宫有何好处?”

    萧霓朝天启帝屈膝行礼,她拿捏得准她父皇的态度。

    果然,因为申喻凤的大喊大叫,天启帝早已皱紧眉头满脸不高兴,心下更偏向自己的女儿,哪还会计较萧霓不经通报闯进来之罪,手随便抬了抬。

    萧霓立即会意地平身,这会儿她更是底气十足的面对申喻凤,“有什么好处这个当然得问皇后娘娘了,娘娘为了自保当然得牺牲太子,如今据我得到的消息说,太子的腿似乎瘸了……”

    那根掉下来的横梁虽说没能要了萧湛的命,却还是让他的腿骨断裂,就算医好,从此走路也会一瘸一拐的。

    “一派胡言乱语。”申喻凤厉声道,“萧霓,你要指证本宫也是需要证据据的。”脸转向天启帝,“皇上,你不会真信了她的一面之辞吧?”

    天启帝转动大拇指的翠玉扳指,表情却是莫测高深。

    申喻凤看过去只看到一片寒潭,她的心当即冰冻彻骨。

    他不信她,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她之所以一直在后宫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天启帝的宠爱,没了这份宠爱,她将寸步难行。

    “皇上,萧霓的话不足为信,萧湛当不成太子,我这生母又能讨得什么好……”

    “别在这儿虚情假意了,萧湛落马了,你还依旧是楚国皇后,将来谁当上皇帝,不还得奉你为太后?”

    萧霓立即出声,她绝不给申喻凤辩驳的机会。

    “萧霓,你给我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申喻凤转头怒瞪萧霓。

    萧霓冷笑道,“我为何要住嘴?皇上,儿臣句句属实。”

    “皇上,你别信她……”

    “好了,你俩都给朕闭嘴。”

    天启帝怒喝,看到妻女二人当即住嘴跪地,他的神情依旧森冷无比,“皇后,你且回宫静思己过,太子一事若真与你有关,朕也不会再顾念与你的夫妻之情。”

    “皇上……”

    申喻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实在有点难以接受天启帝这惩罚,没凭没据的,他怎能这般禁她的足?

    很快,她已是反应过来,“皇上,如今各国求亲的人选都陆续到达,你在这时候禁臣妾的足,只怕到时候会贻笑大方……”

    “皇后娘娘,没了你,还有贤良淑德四妃,她们足以担当你的角色。”萧霓在一旁落井下石。

    “你!”申喻凤悔恨当初何不将她一把掐死?

    “永阳说得在理,没了皇后,还有其他的妃嫔足以担待职责,皇后就无须操心了。”

    天启帝挥手让人进来押皇后下去。

    “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情臣妾死也不会认,皇上,这么多年夫妻感情你连这点信任也不给臣妾,你真是让臣妾寒心……”

    萧霓的耳里听着申喻凤被拉下去仍旧不死心的自辩之词,她冷冷地半转头看着申喻凤少有的落魄之态,等这一天她等了多少年,终于还是让她看到她不再光鲜的一面。

    “永阳,你可知罪?”

    大殿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天启帝这才朝女儿冷冷地道。

    “儿臣知罪。”萧霓立即伏身在地。

    “罪在何处?”

    “不该不知尊卑地顶撞当朝皇后。”

    “既然知道为何要犯?”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太子乃儿臣的血缘至亲,儿臣见不得他被人如此糟蹋。”

    此刻,萧霓抬头直视天启帝,表明她会这么做只是出于兄妹之情。

    “朕记得以前太子也想过要加害于你,你居然能大度地不予计较?此刻还想为他出头?”

    “一码归一码,儿臣并不想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