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隐忍的男人发怒了

毛豆喝咖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武林中文网 www.zw50.com,最快更新穿越之天敌夫妻倾轧记最新章节!

    “你要干什么?”凌烟强硬地问,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顾珺竹没有说话,大难当前,百口莫辩。

    第一次出现在凌家,就拉开了凌家悲剧的帷幕。

    恐怕在所有人眼里,他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名声已经背定了,可是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赶巧呢。

    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角色,按照有人设计好的时间、环节、速度,全身心地投入,精彩地出演了一个绝情夫君。

    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这一切是天意还是人为。

    顾珺竹暗自叹了一口气。

    在没有男孩的家庭,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就是这个家庭唯一的顶梁柱,所有的大事理应由他出面料理。

    可从他登门抢走凌家的时候起,他已经站在了凌家的对立面,已经没有资格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了。

    凌烟想的恰巧和他一样。

    她用越来越冷的眼睛盯着顾珺竹,隔空迸射出的怨恨眼神穿透了他的肌肤牢牢刺痛了他的灵魂。

    怨恨能抹杀一个人的理智,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现在,她不仅狠顾珺竹,更恨自己。

    后世先是母亲,前世又是父亲,她命中克母、克父、败家,她不配有亲人和家庭。

    猛然,凌烟突然露出一个凄冷的笑,发疯般推开了顾珺竹。她试图抱起父亲已经僵硬的身体,但是她抱不动,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个女孩子,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的泪水似泉涌般无法抑制,她无助又求助地看向祖父。

    年迈的祖父再也经受不住丧子的打击,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淡定,像个小孩子般的呆立着,什么也不会做了。

    凌烟痴滞了片刻,精神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无法忍耐,嘴角抽动着“哇哇”地哭了。

    被凌烟拼命推了一个趔趄的顾珺竹再度靠了过来,他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拉开瑟瑟发抖的凌烟,又一次抱住了凌浩楠的遗体。

    凌烟像一个被咬伤的小狗,不顾一切再次进行着反扑,又咬又打又踹,阻止他抱起父亲。

    “住手!”顾珺竹疾言厉色。

    凌烟愣了。

    她顶撞过他,讥讽过他,嘲笑过他。从没见过他生气。

    这是第一次,见识了这个男人霸道独断的大男子主义一面。

    顾珺竹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抱起凌浩楠的遗体,坚定的、不容反驳的开口:“带路。”

    凌烟眼珠红肿,神色黯淡,已经没有了刚才了的怒不可遏,她的身体瑟瑟颤抖,始终停留在原地。

    闹完了,也懵了。

    带路,带什么路?往哪儿去的路?她怎么知道路在哪里?

    凌烟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着发抖,怕极了的模样。

    顾珺竹以为自己吓到了凌烟,长叹一口气,低着嗓门说:“去祖坟吧。”

    凌烟继续颤抖着。

    顾珺竹只得面向凌宇飞提出了同样的请求。

    凌宇飞到底是个男人,他稳住了神,左手扯着儿媳的衣袖,右手拉着孙女,一步三晃朝着城外凌家的墓地走去。

    这几天天气极不正常,光打雷不下雨的状况已经反复几次了。但这会儿,几声巨大的响雷之后,一道闪电将天空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暴雨倾盆而下。

    凌家一家人在风雨中送别了凌浩楠。

    凌家祖坟虽然不像当朝达官贵人家的宏大,但修建的极有特色。一拉流自上而下、排列有序的大理石建造的先人墓碑上,每一个都参照本人的习性特点和成就,雕刻上了一段最能总结本人生平的诗句,烘托出这是一个以文治家、以文兴家的大家族。

    可到了凌浩楠这里,只是祖孙三代人在顾珺竹的帮助下,一手一捧土,草草修建的坟包,没有规模,没有牌位,只有临时插上去的一块木碑,渺小而荒凉。

    滂沱大雨中,永别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凌宇飞、张巧华、凌烟哭泣着,他们的声音湮没在噼噼啪啪的雨声中,他们的背影羸弱单薄,孤单落寞。

    老年丧子、中年丧夫、少年丧父,凌家的每个人都遭遇了人生最不幸的事。

    在他们背后十米外,顾珺竹也站在雨中,纹丝不动。雨水顺着他的头发、眉毛、鼻梁,瓢泼般流过他的脸颊,哗哗啦啦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看着凌家人的背影,看他们的哭,看他们的痛,看他们在风雨中的孤苦无依,看他们在形单影只中的仓皇迷茫。

    顾珺竹的心同时在颤抖。

    他比谁都能深刻体验到凌烟的孤苦伶仃和无依无靠,就像在他最需要亲情的时候,被丢到一个远离母亲的地方,每天被人训斥,挨人拳打脚踢。

    这也是他无法真正对他们袖手旁观的一个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凌烟终于起身了,她搀扶着祖父和母亲,转身面向了顾珺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凌家祖坟。

    他们三人经过顾珺竹身侧时,顾珺竹感到凌烟变成了一个冰冻体,在雨水中向外散发着寒气,在他和她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凌家人在前面走,顾珺竹在后面跟,碍于那条界限,他始终距离他们十几米远。

    墓地东北角,有一座破败的小庙,凌烟把祖父和母亲安顿在了这里。

    一家人低垂着眼睛,毫无生气,或依或靠随便坐在地上。

    “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么?”顾珺竹就是没有办法不管不顾。

    凌烟没有接话。

    “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么?”顾珺竹耐心地再问一次。

    “不知道。”凌烟眼睛望着别处,直接忽视了顾珺竹。

    “还有,顾少爷,我们的命不值钱。”凌烟心如死水。

    “你的命可以不值钱,老人的命值钱。”顾珺竹暴烈而阴沉:“之前你说过,住的地方我选。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一是你找到合适的地方,二是跟我到合适的地方。”

    “你没有资格。”凌烟的眼神空洞涣散,毫无表情地回答着。

    一次的打击她可以忍,两次的打击她咬着牙忍,没完没了的打击,还有那些污言秽语,让她忍无可忍又不得不忍,她精神上的创伤比窦娥还冤。

    “当务之急是什么你应该明白,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施舍和可怜。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你要顾及两位老人。”面对固执的凌烟,顾珺竹快要无计可施了。

    “大不了一死,就解脱了。”凌烟的声音虚无缥缈般存在,最后几个字甚至需要顾珺竹支起耳朵用劲去听。

    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她用柔弱的身躯撑起全部的重担,太难了。

    她很想像父亲那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管。

    或许这样,她会回到后世也有可能。

    她甚至想试试自杀能不能管用。

    “你们,你们别争了,”凌宇飞略微恢复了一些精神,他走到两人中间,苍老的声音略带着颤抖:“孩子,我、我托老叫你一声珺竹,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是,太爷。”顾珺竹温顺地回答。

    “珺竹,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有地方可去。我们去烟儿的弟弟家。”凌宇飞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