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墙外竹影难自求

玫瑰枳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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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静王看着黛玉离开,十分烦恼,坐在龙骑上自己发呆,他想不明白,黛玉不在面前的时候他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人,知道自己当作什么,不当做什么,自然有一种万人之上的感觉,可一见到林黛玉,就似乎总是在慌乱中故作镇静,犯了无数莫名其妙的错误。此时跑了那些妇女事情不大,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掉了铜冶和潘又安,这让他十分气急。他是一心在为大清扫清障碍,但在这个扫除过程中却总有这么个小女子和自己捣乱,但偏偏他从十四岁就放不下她。

    他对这个林姑娘的未婚夫宝玉是有些忌惮的,想了想,他起身去追赶宝玉。

    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公子武功招式不成套路,显然平时练习不够,轻功更是稀松,他但内功却是奇强,又会这个常人不敢用的吸星大法,似乎也不怕这吸星大法对身体的影响。他不敢跟太近,

    他不知道,宝玉成天靠着燕窝这些东西养着,在贾母他们的眼里,也是多病多灾的

    虽然他后来知道贾府并不知道有宝玉黛玉定亲这么一回事,一直也没有说明,甚至在皇上的逼迫下不得不把黛玉报上了选秀的名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向皇帝恳求要这个女孩给自己做福晋,从来不违拗父亲的皇帝居然没有同意。自从这件事以后他就总是有些失魂落魄。他如今惦记黛玉的伤情,但他又把九花玉露丸中下了天残丹的毒,他想,一边可以为黛玉治疗,一边可以让她听从自己,他想象黛玉言听计从的样子,自己也不觉微微笑了起来。

    贾府很安静,贸然到这个深宅大院,他却在大观园里迷路了,看到窗下有个女孩坐在那里想心事,也不关窗,认真一看,却是那日见过的那个贾府的姑娘,半天想不起名字。听得里面有个婢女在劝:三姑娘,早点睡吧,别在那窗前呆着,当心花妖精怪。

    他一时顽劣心起,故意轻轻咳嗽一声,那里那个婢女正过来关窗,吃了一吓,说姑娘,你可听到什么了。

    这窗下正是探春,因为专心想自己的心思,到没有听到,此时道,你留着窗子我来关吧,我这这里只有芭蕉树,树妖到可能有,要找花妖,只怕找不到。

    那婢女劝了一句,探春只是不去睡,听得不耐烦,到火了:你这妮子自己睡去,让我且静静。

    北静王听得好笑,却看着女子欲待如何,只见她自己到悄悄出了门,在那小屋门前舞起剑来。北静王看她剑术一般,到哪身形曼妙,想了想,将蒙面巾带起,悄悄站到女子身后:咳嗽两声。

    女子看到他到吓了一跳,到:“何方贼人,”挥剑来战,早被北静王几个起落降住,动弹不得,北静王伸手想去轻薄她,忽然心有所动,忙说:你不叫嚷,我有话与你说。

    探春听这声音,竟然十分像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心下先软了,哪里会

    反抗。

    北静王微微一笑说:“你这剑法有几处破绽,况且你身形过长,再用长剑,稍显累赘,不如学一点近身功夫。换一样武器。”

    那边探春忙跪下:我师傅也是这样说,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兵器。请前辈指教。

    你师傅是谁?

    这个师傅不让说。

    北静王笑到:“你的身法和轻功我一看就知师承何人,是不是姑苏林黛玉啊。”

    “这个前辈能看得出来,小女子探春拜见高人。”

    “我看你这武器,”北静王灵光突现,“你刚才在窗下写字,用的笔好别致,拿来试试。”那是师傅送给我的文房四宝。探春忙去拿来,北静王看到这毛笔,道:“你以后照着这笔做一只铁笔,上面可以有机关,既可以发射暗器,又可以用来防身,我今夜还有事,以后你到双日的晚间我就到这里来,教你功夫。”有得一月时间,你自然就可以长进了。”

    多谢大师,真不知如何感谢您

    “我只要你把这笔转送与我,可以吗?”

    探春欲待拒绝,忽见那人一双眸子中眼含秋水,不由想起北静王,一时竟然如催眠一般把笔递了过去。

    北静王收好,对探春道:你记得要在这里点上香案,我下次好找。自己翩然去了。

    探春呆呆看着,默默回屋去。

    北静王这日早起,想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见建宁了,皇上是很宠爱这个妹妹的,不如去皇宫找建宁公主帮忙。

    建宁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原来和他平辈,但因为他的母亲以前是建宁的汉人奴婢,后来被自己的父亲看中带走,他就叫建宁姑姑,两人年岁相当,又都是个只顾自己个性的,在一起一时好了一时恼了,前一阵建宁不太理他,如今建宁刚刚大婚,和吴应熊住在建宁的寝宫。两个人见过几次,到底兄妹,感情又好了些。

    一大早他去找建宁,刚通报,建宁自己却迎了出来,他道:姑姑如何自己出来了。

    建宁道“那个人还在睡呢。每日不知哪有那么多瞌睡,连皇帝哥哥的早朝都不去,到像个瞌睡虫转世。幸亏皇帝无所谓他如何,只要他在京中就好,”

    “那个人对你好不好,”“有什么好不好的,我都不知他在想什么,又没有什么话,闷闷的一个人。一辈子面对这样不说话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过得完。”

    看到北静王带着云珠的哥哥费古尔,十分开心,说“怎么云珠格格不过来找我玩呢。”

    费古尔笑到:“云珠最近总是往贾府跑,去见那个叫林黛玉的,找她学汉人的诗词。昨儿个回来得了老师几句好言,今天说什么也不出来,要在家里写诗呢。”

    建宁笑道:“诗有什么好学的,

    她怎么不找林姑娘学功夫呢。”

    “她到奇怪,说诗词和功夫比起来,诗词美到哪里去了,那个什么功夫简直就是恶俗,弄得人家林姑娘听了都笑。”

    “这个云珠,真是不知道功夫到林姑娘那个境界有多美,我要是能有那个天资,早学去了。”

    北静王望着建宁笑道:“姑姑都要做妈妈了,还这么贪玩。”

    “这你也看得出来。好吧,这么早来找我,还为那个事。”

    北静王忙拉过建宁道一边,把自己在九花玉露丸中加了天残丹的事告诉建宁。

    建宁点着他的额头:你这个笨人,要一个女孩对你用心,你得对她好,你怎么动辄害她,害了她爹爹又来害她,你这是什么猪脑子。

    我也是回头想着不妥,可我半夜悄悄去贾府看过,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我不敢再乱来,所以一大早来找你想个办法。

    我去贾府看看。

    你这样身份去贾府,还不惊天动地。折腾一府的人。

    我和小宝偷偷去。可以了吧。

    北静王催促道:劳烦姑姑。我让费古尔去找小宝。

    宝玉那晚也到了潇湘馆,却是夜深人静,四处灯都熄了,似乎身后有声音传来,他回头却又不见人影。在宝玉自然不知道北静王一直跟着他,他自己看到,有几个守夜的婆子提着灯过去,他忙躲在假山之后,却见司棋潘又安靠在一起。唬得忙又退出来,去敲潇湘馆的门,晴雯正提了灯出来,他忙问林姑娘可受伤了。

    晴雯道:“你这样守在外面,仔细风吹了,你若进去,让人看见,又惹人闲话,你有什么话我给你带进去好了。”

    宝玉忙掏了那瓶九花玉露丸,说这是九花玉露丸,这药可以救命,你快拿进去救她。

    晴雯狐疑地:“成日家在一起,我怎么没有听说你有这样东西,是谁给你的,我拿进去问问姑娘。”

    北静王给的。

    他你也信得。晴雯伸手就要扔掉,宝玉忙抢过“哎,给林姑娘救命的,你可不要扔了。”

    晴雯瞥了宝玉一眼“我去问问林姑娘”

    “你若问她,她一听是北静王给的,她一定不用的。北静王不会害林姑娘,你进去给紫鹃就好了。”

    “神神叨叨的。”

    晴雯进去,把那九花玉露丸给了黛玉,黛玉拿着,“宝哥哥人呢”

    “在外面等着呢”

    “你快陪他回去吧,折腾了半夜,实在都累了。”

    晴雯看黛玉神情疲惫,忙放下药出来。

    宝玉还是不舍,却也没奈何。晴雯拉了他几把,才慢慢走回去了

    这日宝玉起了个早,过来问起黛玉,说还睡着,问昨儿给的药可吃了。紫鹃道“姑娘精神不济,你们昨晚做什么来,也不和我说。眼看着伤成这样,倒是瞒着我。”

    宝玉道“实不相瞒,去救了几个被发卖的良家妇女,真真紧张得很。你家姑娘带晴雯出去的。我机灵,拉了茗烟跟着。”紫鹃哼了一声,说“姑娘就是看自己功夫差了。”

    宝玉笑道:谁让你平日执着针线,不练功夫。又看紫鹃穿得单薄,伸手一摸“怎么就穿这么一点,还在风口里,回头凉着了,你家姑娘可没有人服侍。”

    紫鹃让开一步,说“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动手动脚的,你看我们姑娘躲着你都恐躲不开。”

    宝玉不由发起呆来。心中忽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着竹子,发了一回呆.怔怔的走出来,一时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直呆了五六顿饭工夫,千思万想,总不知如何是可.

    紫鹃进去伺候黛玉吃药,黛玉悄悄问道“昨夜宝玉送来的九花玉露丸是谁给的。”

    紫鹃道:“有什么不妥吗,我去问问宝玉。”

    黛玉忙拉住她:“没有什么,你代我谢谢他。”

    紫鹃出来,看宝玉还在那里发呆,不觉笑道:“二爷,你这会子是进屋去呢,还是回去呢。”

    宝玉冷冷看着她,“你刚才不是不理我吗,就不要来和我说话。”

    紫鹃含笑说道:“我不过说了那两句话,为的是大家好,你就赌气跑了这风地里来哭,作出病来唬我。”宝玉忙笑道:“谁赌气了!我因为听你说的有理,我想你们既这样说,自然别人也是这样说,将来都不理我了,我所以想着自己伤心。”紫鹃也便挨他坐着.宝玉笑道:“方才对面说话你还走开,这会子如何又来挨我坐着?"

    “老太太怎么忽然想起来叫人每一日送一两燕窝来呢?可是你说的。”宝玉笑道:“林妹妹这燕窝吃上三二年就好了。”紫鹃道:“在这里吃惯了,明年家去,那里有这闲钱吃这个。”宝玉听了,吃了一惊,忙问:“谁?往那个家去?"紫鹃道:“你妹妹回苏州家去。”宝玉笑道:“你又说白话.苏州虽是原籍,因没了姑父姑母,无人照看,明年回去找谁?可见是扯谎。”紫鹃冷笑道:“你大约真忘了五毒谷的事了,那林老爷只是为了避祸才离了扬州,身体养好,哪有把女儿总是养在别人家里。所以早则明年春天,迟则秋天。

    这里纵不送去,林家亦必有人来接的。”宝玉听了,便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作不得声.忽见晴雯找来说:“老太太叫你呢,谁知道在这里。”紫鹃笑道:“他这里问姑娘的病症.我告诉了他半日,他只不信.你倒拉他去罢。”说着,自己便走回房去了.

    晴雯见他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红院中.袭人见了这般,

    慌起来,宝玉发热不说,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李嬷嬷用手向他脉门摸了摸,嘴唇人中上边着力掐了两下,掐的指印如许来深,竟也不觉疼.立即哭起来.袭人等都哭起来了。

    晴雯忙告诉袭人是紫鹃招惹的,袭人听了,便忙到潇湘馆来,见紫鹃正伏侍黛玉吃药,也顾不得什么,哭道:“不知紫鹃姑奶奶说了些什么话,那个呆子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话也不说了,李妈妈掐着也不疼了,已死了大半个了!连李妈妈都说不中用了,那里放声大哭.只怕这会子都死了!"黛玉一听此言,哇的一声,将腹中的药一概呛出,抖肠搜肺,炽胃扇肝的痛声大嗽,一时面红发乱,目肿筋浮,喘的抬不起头来.紫鹃忙上来捶背,黛玉伏枕喘息半晌,推紫鹃道:“你不用捶,你竟拿绳子来勒死我是正经!"紫鹃哭道:“我并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顽话,他就认真了。”黛玉道:“你说了什么话,趁早儿去解说,他只怕就醒过来了。”紫鹃听说,忙同袭人到了怡红院.

    贾母王夫人等已都在那里了.见了紫鹃正生气,谁知宝玉见了紫鹃,方嗳呀了一声,哭出来了.众人一见,放下心来.宝玉一把拉住紫鹃,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也带了去."众人不解,细问起来,方知紫鹃说"要回苏州去"一句顽话引出来的.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

    原来是这句顽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最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他姊妹两个一处长了这么大,比别的姊妹更不同,这样说他要走,如何不急。”薛姨妈也道不错,“宝玉是个心实的孩子,这玩话我们听了都受不住的。”

    正说着,人回林之孝家都来瞧哥儿来,宝玉听了一个"林"字,便满床闹起来说:“了不得了,林家的人接他们来了,快打出去罢!"贾母听了,也忙说:“打出去罢。”又忙安慰说:没人来接她的,你放心罢。”宝玉哭道:“凭他是谁,除了林妹妹,都不许姓林的!"贾母道:“没姓林的来,凡姓林的我都打走了。”一面吩咐众人:“以后别叫林之孝家的进园来,你们也别说`林‘字.好孩子们,你们听我这句话罢!"众人忙答应,又不敢笑.一时宝玉又一眼看见了十锦格子上陈设的一只金西洋自行船,便指着乱叫说:“那不是接他们来的船来了,湾在那里呢。”贾母忙命拿下来.袭人忙拿下来,宝玉便掖在被中,笑道:“可去不成了!"一面说,一面死拉着紫鹃不放.

    一时大夫来了,道这症乃是急痛迷心.按方煎了药来服下,果觉比先安静.无奈宝玉只不肯放紫鹃,只说他去了便是要回苏州去了.贾母王夫人无法,只得命紫鹃守着他,另将琥珀去伏侍黛玉.

    黛玉不时遣雪雁来探消息,自己伤了起不来,原来就怕贾母等担心,看出破绽,一边又为宝玉担心,又幸喜自己这么一吐,到将北静王所给的药吐了个干净,原来她已猜到北静王将天残丹和九花玉露丸一起给了自己,伤后中毒,正在想如何处置,这一顿好吐到让她想了个对付这天残丹的法子。

    晚间宝玉稍安,紫鹃,袭人,晴雯等日夜相伴.有时宝玉睡去,必从梦中惊醒,不是哭了说黛玉已去,便是有人来接.每一惊时,必得紫鹃安慰一番。紫鹃也后悔,如今日夜辛苦,并没有怨意.袭人等皆心安神定,因向紫鹃笑道:“都是你闹的,还得你来治.也没见我们这呆子听了风就是雨,往后怎么好。

    因湘云与卫公子家里闹翻了,无处可去,住在贾府,那卫公子倒是让茗烟悄悄带进来每日来拜会宝玉,却又不敢接她回去,湘云气他懦弱,

    他也不知如何和自己的父母说清,两人天天过来瞧看宝玉,见他明白了,便将他病中狂态形容了与他瞧,引的宝玉自己伏枕而笑.原来他起先那样竟是自己完全不知的,如今听人说还不信.

    无人时紫鹃在侧,宝玉又拉她的手道:“你可不用为你林姑娘和自己愁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紫鹃笑道:“你也好了,该放我回去瞧瞧我们那一个去了。”宝玉道:“你快去罢。”

    林黛玉近日闻得宝玉如此形景,原本受伤的人难免多愁善感一些,紫鹃回来悄向黛玉笑道:“宝玉的心倒实,听见咱们去就那样起来。”黛玉不答.紫鹃停了半晌,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这里就算好人家,别的都容易,最难得的是从小儿一处长大,脾气情性都彼此知道的了。”

    黛玉啐道:“你这几天还不乏,趁这会子不歇一歇,还嚼什么蛆。紫鹃笑道:“倒不是白嚼蛆,我倒是一片真心为姑娘愁了几年了,姑娘一个人在贾府,谁是知疼着热的人?趁早儿老太太还明白硬朗的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

    岂不闻俗语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黛玉听了,便说道:“这丫头今儿不疯了?怎么去了几日,忽然变了一个人.我明儿必回老太太退回去,我不敢要你了。”

    紫鹃笑道:“我说的是好话,不过叫你心里留神,并没叫你去为非作歹,何苦回老太太,叫我吃了亏,又有何好处?"说着,竟自睡了.黛玉听了这话,口内虽如此说,心内未尝不伤感,待他睡了,落了泪,至天明方打了一个盹儿.次日贾母亲来看视,拉着黛玉的手道:“我的儿,你也安分一点,不要总是往外跑,有什么事让你琏二哥哥管去,你这体质,可禁不住再受伤了。”黛玉羞了个满脸通红,望着贾母,“老祖宗您都知道。”

    “你们在外面那半年,我担着心,自然是格外留心些。我这心里明白着呢,从前刘姥姥到府上,我也暗中嘱咐过了,以后亲戚常走动走动,万一有什么,有个乡下的退路。你们都笑

    那老太太土气,你们哪里知道乡下人的好处。

    黛玉忙点头。“老祖宗福禄自然是好的,也不必太忧心,”

    “你的琏二爷和凤姐,不是我说他们,最近一心敛财去了。你把你父亲给你的财产都顾了这些孩子,你照应的那些孩子,我都给你收到府里来了,剩余的几个你也只管带了来。你带来的那个贾菌我如今让你大嫂子带着,和兰儿一起读书。你大嫂子倒是很尽心。”

    黛玉大为感动,“老祖宗,您一直撑着这么多的事,我还总是这样多心又忧心的。”

    “你老实和我说,贾珠是不是常和你联络啊。”

    黛玉点头。

    贾母道:好孩子,你让他有空也还是见见他的娘。他娘这些年想念儿子,脾气都变了很多。黛玉道:“实不相瞒,贾大哥常来府上看您和舅妈的,只是因为一些缘故,她叹气:贾大哥怕连累家人,才不以真面目相见的。”

    “我如何不得见?”

    “您和舅妈常提起的那个瘌头和尚就是他装扮的。”

    贾母呆住,当时含泪骂道:“他老子就该打这个贾珠,没事把宝玉打成那样,放着个忤逆不孝的不管制。”

    黛玉道:“大哥哥倒是大仁大义,我看大哥哥这些年行事,风餐露宿,艰苦非常,从来不考虑个人的,做人但像他这样,才是最了不得的。”

    贾母笑到:“你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要学他,他可以装得瘌头和尚,你难道可以装成那个肮脏样子。”

    黛玉笑到:“祖母我做不得那种和尚,难道还做不得妙玉那样的。”

    贾母气道:“我白疼你了,好好的女孩子,要出什么家,她是前明的公主,不出家没有活路,你倒是傻了,放着我这个老太婆不依靠,到去出家,不看你伤着,我也要打你了。”

    黛玉滚到贾母怀里,格格笑起来。“老祖宗就打两下出气,我真真是乱说,也是个不孝顺的。”

    贾母笑起来,对进门的紫鹃道:“我统共就这两个玉儿,实在让我不省心,我如今活着,你们只管不顾王法的闹,就是我死了,我也不让他们欺负你们去。”王熙凤也正寻了老祖宗来,笑到:我说一大早老祖宗哪里快活去了,原来往林姑娘这里来了,我看妹妹这下可大好了,刚才老祖宗说谁欺负谁啊。

    贾母笑到:你这个烧糊了的卷子,就你机灵,我说谁都不能欺负宝玉和你林妹妹。

    王熙凤对黛玉闪闪眼:我还是那个话,谁能欺负得了她,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

    黛玉笑:我就知道你是老太太的耳报神,果然都是你传给老太太的。

    王熙凤笑到:我可不就是老太太的耳报神,你以后凡事也不要瞒着我才是,大家姊妹,总是互相有个照应。

    贾母开心地:可不是,你可就安心养着,有什么事就让你琏二爷和你二嫂子忙乎去。又叫过黛玉房里的丫头:你们可仔细了,再让林姑娘出去,有个闪失,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黛玉道:“老祖宗原来是要管禁我呢。”吃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