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机不可失

颜雪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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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尴尬的沉默尚未来得及结束,旗云泰的手机忽然咿咿呀呀的唱起来,看了号码上显示的名字,这个电话他真不想接啊……

    “干嘛不接电话?”看他有发呆的嫌疑,锦瑟问。

    直接把手机亮给她看,旗云泰先大方征求她的意见,“你想我怎么跟他说?”

    锦瑟吃瘪,叶涵的电话来得太是时候……

    两个心思在不同纠结点的人,头一回意见一致的不想接这个电话。

    要怎么接?警车就在旁边乌啦啦的响,要急死远在S市的男人么?

    直到那方自动挂断,就再没打来了,旗云泰好像看到锦瑟松了口气,那紧张的小模样,让他忍不住提点他,“这个点叶涵不会平白无故打电话找我,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听他一说她才反映,整理着思绪说,“欧阳清楣想要我手里的股权,她和温倩是一伙的,可是……”

    这种情况当然谁都知道要从她下手最直接,可温倩不会不顾及叶涵,锦瑟太有把握,她如果因为这样出事的话,这个后果温倩承担不起。

    那么小心的人,如果明知道欧阳清楣要对付自己,怎么可能不阻拦?

    而巧合的是叶涵这时候打电话给旗云泰,所以可能只有一种……

    “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锦瑟的手机已经和她一样,被水浸透了,好在人没事,报废的只是那只手机而已。

    拿着旗云泰的手机,她走到人少的地方,打开拍照功能,以大桥为主体,拍了一张构图不错的夜景,然后给叶涵发过去,然后用旗总的语气编辑:不要羡慕,我们在欣赏夜景。

    发送出去后物归原主,道,“欠你一次。”利用得很彻底。

    旗云泰翻那条短信看内容,不可置否的失笑,正色看着锦瑟,“先欠着吧。”

    他有预感,以后她还会欠自己更多。

    远在S市的男人在收到这样一条令人哭笑不得的短信后,悬空的心平稳的回归正常跳动的频率。

    三十分钟前他恶狠狠的威胁温倩,如果锦瑟有事的话她就是陪葬品,然后当着秘书的面,暴力的将她塞进电梯,并且下严令,以后这个女人没资格再到顶层来,永远!

    毫不保留的昭示他对她彻底的厌恶反感。

    在做那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中计了。

    只有利用锦瑟能让他失去理智,弱点太致命,也难怪会被已经不再人世的老太婆当作重中之重。

    今天温倩不过小试牛刀,他却在明知的情况下失去理性,电话打过去,回应的是短信,那种语气,还有那张景色颇为优美的照片,以旗云泰那种粗燥的性格怎么可能拍得出来?

    肯定是出事了,也肯定,化险为夷了。

    这次小不点儿比他厉害,还懂得假手于人掩饰着来宽慰他,那么是否到了真的放手去做的时候?

    阳光越发刺眼,将冷寂的办公室照得明亮,男人沉默良久,终于拨出一个电话。

    那端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在接起来后不需要任何预示,只道,“时机到了吗?”

    夜又深了些。

    由是当时发生的太突然,锦瑟刚坠下桥,警车就来了,欧阳清楣派去的那群人跑得够快,警察又本着‘救人为优先’的宗旨,凶犯一个都没抓到。

    也好在她落河时仍旧清醒,而且这几日没有下雨,河流很平静,呛了几口水,很快就被救起来。

    据旗云姗形容,锦瑟当时的表情‘视死如归’,姿态是‘义无反顾’,可并不像她后来自己说的,只是权宜之计,吓吓那群人而已。

    没人敢去深究,那么高的桥,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这个责任和后果谁来承担?

    再说那只和欧阳清楣通话的手机,虽然锦瑟当时有录音,可是她在坠桥前将它当作武器往桥中央扔去,那些人自然更在意可以当作犯罪证据的录音,结果手机被来往的车辆碾压得支离破碎,完全报废了。

    在异国发生的外国人袭击外国人的事件,不轻不重的惊动了大使馆,由于牵涉的人太多,光是旗家兄妹的身份已经感到头痛,只能当作一般的普通袭击处理,柏林警方配合缉拿嫌疑人员,与豪门恩怨牵扯在一起,大使馆的人委婉表示希望此事能私了,说到底这是在国外,怎么样影响都是不好的,一切都要低调。

    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二点,锦瑟刚洗过澡打算好好睡一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没想到就胆大包天到了这种程度,异国他乡当街抢人,难以想象如果她真的被那群人带走,她不肯交出那部分的股权,结果会是怎样?

    刚躺上床,卧房的门被敲响,旗云泰在门外问,“丫头,睡了没?”

    锦瑟又坐起来,打开台灯,“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住在同一屋檐下那么久,旗总还没在那么夜找过她,“虽然你欠我的,我又不让你肉偿,你怕什么?”

    房里的人忍不住喷笑,“你进来吧。”她没有锁门的习惯。

    旗云泰随即开门走进,顺手抄起门边那把小椅子,摆到床头坐好,像是要进行一番长谈。

    “你想跟我说什么?”

    锦瑟盘坐,身上穿的是粉色的秋款睡衣,散开的长发都快及腰,小小的脸盘被橙黄的台灯映着,旗云泰才发现她这样看上去更小了,果然是小朋友。

    整理了思绪,抱手算账似的问她,“对今天的事有什么看法?”

    找她做总结?

    “要什么看法?”她被问得不知所以,“就……欧阳清楣的人一直都有跟着我,没想到今天会动手,当然我想温倩也在利用这件事试探叶涵吧……”她捏着下巴不确定道。

    不,她应该很确定的。

    温倩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日已经不算短,虽然是个看上去很没存在感,对什么都表现得淡薄的人,可你总不会忽略她,她就是有那种本事让自己参与其中,却又置身事外。

    她清楚身边的每个人,她接近每个人几乎都带着明确的目的,锦瑟应当是最清楚的人!

    “温倩……”反复想起这个人,她还是会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寒意,末了看向旗云泰,直言,“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你怕她?”

    “以前吧,现在想想又觉得她其实很可悲。”如果她能顺利继承温家的家业,或者她父亲愿意肯定她的作为,那么今天的局面也许会简单些。

    见这丫头对此反映淡然,并非还像从前只有一股横冲直撞的劲头,旗云泰认同的扬扬眉,嘴上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盯着他认可的表情,说出的话是在跟她上课,锦瑟小朋友不服气,“她今天可没从我身上占到便宜。”

    “如果你死了呢?”一点平时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了,旗云泰声音严肃得有些可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天跳下去之后,河底正好有块石头,或者你昏过去了没办法挣扎,或者没人跳下去救你……”

    很多种可能性。

    “那个女人就捡了一个大便宜。”

    连串的可能性,把锦瑟堵得哑口无言。

    旗云泰走的不是‘好好先生’的路线,所以没有点到为止,而是继续教育她。

    “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当时情况危机,是迫不得已这样?还是你想借此机会狠狠给温倩一记还击,这点你心里最清楚。只有我和云姗知道,你上周去律师行咨询过遗嘱的问题,但是没有给自己立遗嘱,你死了大概……风华的股份会由你妈来获得,当然在那之前她还要先费尽向大众证实她是你亲妈,那些窥视这部分股权的人也会咬死这一点,力争利益,叶涵就不用说了,你猜如果你死了,他会怎么样?”

    “不要说了……”打住他,锦瑟实在没办法听下去,还是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字字重点,句句惊心。

    深吸了口气,她对旗云泰承认,“我今天的做法是很冲动,但是现在结果是好的,所以不要说了。”她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被人把心思看穿彻底,加以说教,那是种怎样不甘的心情。

    旗云泰在她脸上找到他想要的表情,满意笑起来,嘴角挂着邪气,“我只在新闻和报纸上见过那个女人,老实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应该说我这个类型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她,但是无法小看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有能力。”

    “是,不过你说的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会审时度势。”

    商场如战场,稍不留神就会输得一败涂地,会审时度势才能自保,更能抓住机会快很准的出击。

    锦瑟自觉段数太低,遂虚心求教,“旗总,我才刚开始学书面知识,实战经验没你那么丰富,能不能说得通俗点?”

    旗总微微扬起下巴,对她下判词,“你今天的壮举只能说有一半靠的是运气,剩下的一半再分成两份,打电话的部分值得表扬,跳河的部分零分,以自己为赌注代价太大,输了的话,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在教她,留余地。

    “对付温倩那种精明的女人,你要搞清楚她想要什么,她最大的筹码是什么,现在你也知道自己很关键,你要是玩完儿了,这盘棋还怎么下呢?”

    在他看来,锦瑟小朋友虽有成长,可这远远不够。

    只瞅着眼前小姑娘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漂亮的眸子里写满的都是:我不知道。

    旗云泰摇头叹气,“没听懂?小朋友,温倩拿你来对付叶涵,同样你也可以对付她,光是不怕她,那是没用的。”

    “怎么……对付?”对于勾心斗角,锦瑟真的很慢热。

    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调出那条短信给她看,“傻孩子啊,你今天做得最对的就是这件事情了,好好体会吧。”

    说完站起来打算回自己房去了,锦瑟又叫住他问,“你是说温倩怕我?”

    旗总甚感欣慰,对她回眸一笑,“她必须怕你。”

    这一点她应该早就知道的,在婚讯传出的当天,在庄生和白莉莎新居的二楼,温倩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她的反映,如果当时她对叶涵大哭大闹要他放弃风华选择自己,今天仍旧会是另一种结果。

    温倩怕锦瑟,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可以比任何人都更直接的影响叶涵。

    “对了。”门边,旗云泰又说,“明天云姗要回国,我也要回曼谷,经过今天这件事,欧阳清楣的人不会再乱来了,如果你想跟那位摄影大师去学习也可以,当然我建议你跟我一起。”

    这个建议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只要回了泰国,别说会被人跟踪,锦瑟小朋友想跟踪别人都可以。

    想了想,再转了转眼珠子,锦瑟应承他,“我跟你一起。”

    把手放到胸口抚摸,旗云泰很享受这句话,又问,“一辈子?”

    她对他笑,“你这个梦真美好。”

    旗云泰蹙眉,“我很清醒。”显然有意识,小丫头拿着他打趣呢!

    “醒着做梦,境界高啊!”锦瑟扩大了笑容,和他打马虎眼,准备昏过去。

    “我还有个问题。”大概生意人的大脑构造比常人复杂吧,问题也特别多,他摆正了表情问,“如果三个月后叶涵真的会娶温倩,你能不能接受?”

    三个月后,叶涵娶温倩……

    可能吗?

    光是想想锦瑟都受不了,神色在这几秒内都变了,肯定道,“他跟我说过他不会娶温倩的。”

    “他说过?”旗云泰摸着鼻子看看天花板,又看着锦瑟,“什么时候的事?你要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你现在和以前也不同,以前你不能承受那个结果,现在呢?我想不出叶涵不娶温倩的理由,人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这和他爱你不冲突吧?娶了还可以再离,完全没有损失,生意人讲求的是效率,而且,现在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无理取闹?唉唉……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分析而已,好了好了,早点睡,明天下午的飞机……”

    关上门,把清静留给早就准备睡觉的人。

    锦瑟杀气十足的眼神依旧,叶涵会娶温倩吗?

    他对她说过不会的,就在她离开S市那年!

    可是刚才旗云泰说的没错啊……

    可是旗云泰,她还不清楚他吗?

    她和叶涵没戏了,他才有可趁之机!

    往床上倒下,锦瑟睡不着了。

    没错,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向以前那样对叶涵无理取闹了……

    沉寂许久……

    床上有人突然剧烈翻滚,伴随连串忧郁直白的字眼,“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平常的下午,温家有客。

    后花园的小桥流水,假山青石,无一处不精致,天气好的时候,温正南喜欢让人沏一壶好茶,再在棋盘上摆上一局,自己和自己对弈。

    这样的习惯快有二十年未变,今天难得肯有人来与他下一盘棋。

    楚河汉界,寸土必争,谁也不轻易让谁半分,转眼就迫在眉睫的局势,步步都要慎重三思,杀机四伏,胜负难定。

    沉默了长久,温正南拿起茶杯小饮,严肃的脸容浮出一丝抒怀的笑意,“看来是和局了?”

    “是的。”将目光从那盘棋上收回,叶涵看向对面的长辈回答道。

    “我跟不少年轻人下过棋,只有你不会让。”言语里不乏欣赏之意,虽然和局,却许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大抵连温家的佣人都看得出来,温正南多希望叶涵是他的儿子。

    “有些事情如果退让就失去本身的意义。”年轻男人沉着的答,‘让’这个字的意思太模糊,要么就紧握在手里,那些不屑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何须让?

    况且,与他对弈的是大名鼎鼎的商界泰斗,若身为小辈不倾尽全力,便是一种不敬。

    叶涵素来有度,对长辈,对风华,对所有人,自持有佳,谦逊有礼,但关键时刻,绝不会犯心慈手软的低级错误,连媒体都说他是温柔的刽子手。

    “这样看来,温倩果真无法和你好好相处啊……”自叶蓝婧姝过世,温正南和这座城的其他人一样,自始自终都在想一个问题。

    叶涵会娶温倩吗?

    叶家年轻的男主人对自己的婚事向来显得淡漠,况且还有那个孩子的存在,毕生都将心血花在家族生意上的温正南是不会理解的,到底眼前的人,他有没有感情呢?

    唯一确定的是就算心里怀着那份感情,也必然不会放在他女儿身上,三个月后的那场婚礼,是时限在一天天接近,作为其中的男主角却从未有过任何表示。

    “我该告辞了。”棋已经下完,叶涵已经站起来。

    欲走,又听温正南挽留道,“留下来吃饭?也许你会觉得温家的饭菜对口味。”试探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叶涵回头轻睨头发已经灰白的中年人,只淡声问道,“用温家的所有来做赌注,不怕输得太彻底?”

    温正南沉声低笑,双手扶着枯朽的膝盖站起来,“也许会和这盘棋一样,两败俱伤,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另一种更好的结果?”

    棋盘上的和局,是他让的,叶涵是他欣赏的小辈,他愿意委身做一块垫脚石,将他牵引到温家来。

    锦瑟在国外发生的那件事情,他有所耳闻。

    但,与他无关。

    说到底,是他们叶家的问题。

    温正南从来如此,抑或者说,真正的商人如是,无往不利,无利不图。

    那么多年,纵是没有亲眼看见,可叶涵对那个小姑娘的付出,有回报吗?

    温倩想要得到温正南的认可,就要先击垮叶涵,成为风华的主人,可是如果叶涵愿意以娶温倩为妻,并且永远维持这场权益婚姻做代价,便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温氏财团的一切,想不通,这么明显的利益权衡,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坚守?

    “商场不似下棋会出现和局,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坐下来和你下棋。”话说得太不客气,也许这才是叶涵本来的样子,伪装在他身上都是多余。

    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张狂,怎还会稀罕你给与的和局?

    进入十月,雨季即将结束,泰国的旅游旺季才刚刚开始。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人,下了飞机后旗家的车早已等候多时,这次是去有‘北国玫瑰’之称的清迈。

    旗家的人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回到清迈的大宅去,度过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光。

    可怜了旗云姗要回G城顾着国内的生意,奔波劳碌,生杀大权由其兄一手操控,每天视频会议依旧。

    不得不叹的是旗家的实力,进入清迈后遇到塞车都有警车开路,大宅也是城堡级别的奢华,采用泰王宫的建筑风格,琉璃片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夺目,张扬到极致。

    进入目测至少五百米长的花园,两旁的玫瑰娇艳欲滴,空气里洋溢着浓郁的花香,比酒还醉人。

    饶是锦瑟从小生长在叶家那样的环境,也被那片玫瑰园震惊,步入大宅的正厅,随处可见黄金和银器的摆设,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最夸张的是沿着大门两旁穿着整齐的佣人,当你走进时会一致的向你弯腰问好,连肢体的弧度都毫无偏差,直接怀疑练过无数次的。

    富人很多,富得露骨奢侈,并且自得其乐的欣赏享受这种奢侈的,旗家当属佼佼者。

    “怎么样?喜欢吧?”瞧,旗总这就享受上了,得意洋洋的问锦瑟,放肆的赠她一个特权,“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一辈子都行!”

    “一辈子太长了,我怕消化不良。”她看周遭环境的目光已经开始难以消受,这要真的住在这里,日子久了,只怕真的会把她封存许久的公主病养回来。

    旗云泰最喜欢她这副全身戒备齐开的表情,每次锦瑟小朋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都会这样,那双黑色的眼珠打量个不停,生怕哪里会钻出个怪物什么的把她当一餐吃掉。

    明明那么没安全感的人,满世界的东奔西跑,真不嫌委屈啊……

    “没有意外的话到来年三月我都要住在这里,过段时间云姗也要回来,如果你想回国的话随时,我们家尊重人权,凡事奉行自主。”说着就吩咐佣人带她去早就准备好的房间,来年三月,只怕有人住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锦瑟站在旗云泰前面,当然看不到他复杂的神色。

    其实对叶涵会不会娶温倩这个问题上,旗家少东持保留意见。

    如果娶了,他机会更大,因为自己喜欢,趁人之危这种事是绝对会做的,感情讲谦让,那注定一辈子被发好人卡。

    可如果真的娶了,有个要强的小朋友又要难过得哭了吧?

    真烦啊……

    别人娶不娶老婆关他什么事?怎么比当事人还纠结呢?

    “那么……”正是思想走神,他为止担心的小朋友忽然转身回来,对他恬然一笑,“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锦瑟不会知道自己发自内心的笑起来会有多好看,没有施与任何粉黛的脸上透着青涩的美好,纯天然的五官,毫不做作,娇容似花,正是绽放得最美的开端。

    完了!

    暗叫不妙,为时已晚。

    被改变的心跳频率让旗云泰大感后悔,带她回清迈干嘛?已经不是谁欠谁的问题,他沦陷得彻底。

    在泰国的日子很好过。

    锦瑟全心全意的用来学习,良师在旁,还能参与到泰安的一些计划案里去实践,平时旗云泰很好说话,开起玩笑休想有正经的时候,可一旦投入工作,她才晓得旗总的威风手段。

    只要开会就要做好可能整天只有咖啡喝的准备,夸张的时候熬过五十多个小时不睡,有一次当着泰安总公司直属的一众经理还吼得她当场僵化,吼完了旗云泰才反映过来,忙跟她道歉,这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超自然现象,一般的科学知识解释不了。

    威武霸道路线的旗总跟一个小姑娘道歉,画风太凌乱。

    确实没法解释。

    除了超自然现象外还有个说法,但那是禁忌,说出来会改变现状,也许还得不偿失。

    忙碌的生活里,很快就要进入十二月了,让锦瑟为之烦恼的事却始终系在远方的S市,并且响敲警钟似的,每天空闲时段必定光临,不管旗云泰多铁血,填鸭式的给她安排多少工作,她还是无法避免去想……快到一月了,叶家主人的婚期将至,她和他已经许久没联系过。

    许久,是多久呢?

    恍惚间,她竟想不起他们上次见面,说话,对彼此微笑,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这下午阳光太惬意,晒得人昏昏欲睡,思想松懈,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想出一个更好的点子取悦怪兽一般的旗大总裁,泰国人喜欢做旅游不喜欢买保险能怪谁啊?观念很难改变的好不好!

    庭院里的蔷薇花架下,锦瑟的两条眉头拧得都快打架了,一直盯着她的旗云泰忍不住调侃道,“我看你的表情怎么不像是在思考?”

    锦瑟抬起倦怠的眼皮瞅向他,“那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旗总为难人了不是?

    “我觉得你……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真是个笨蛋……”说完,无聊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喊佣人上茶上点心,无视旁边小朋友的怒目,心情顿时和阳光一样明媚。

    真好,每天都能这样看着。

    午后静静的花园,他看报纸,她抱书啃,不说话都好。

    私心里想才不会把她的那点心事点明,人还没蠢到这个地步,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小朋友随时会暴走,然后就跑了。

    他想他的,旁边的小朋友叹气,真的把他在柏林最后那晚说的话上了心,“你们男人真的会娶不喜欢的女人吗?”

    旗云泰斜眼看锦瑟,锦瑟没精打采的趴在白色的桌面上,纯黑的眼睛里有浓郁的忧虑,她在担心什么,他能不能当作不知道?

    “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

    他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锦瑟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上次又说……”

    “我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帮你分析。”扔下手里的报纸,旗云泰有所保留的说,“叶家老太太的遗嘱立得太厉害,我要是叶涵的话也会权衡利弊考虑再三,你现在那么乖,当然暂且不会在考虑范围。”

    暂且不会在考虑范围呢,那什么时候她才有被考虑的资格?

    好绕!

    沉默了小会儿,锦瑟再度向旗云泰发问:“那,假如,我是说假如,站在叶涵的角度,当事人是你的话,你会不会娶温倩?”

    “会!”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答案脱口而出。

    锦瑟有些惊悚,更多的是不可思议,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回答的速度太快,才心生摇摆。

    旗云泰在她脸上成功捕捉到此刻她所有的情绪。

    他道:“温倩和叶涵并没有真正的感情,她的目的由始至终都是风华,那很好,我成全她,娶了,她不但得不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还要做我的陪衬,不甘心?不甘心就自己滚。本大爷有的是办法专治不服,离不离婚都是后话了。”

    报复,何尝只有女人才会?

    男人的心更狠,手腕更绝!

    凭他旗云泰,收拾一个女人罢了,娶就娶吧,他倒想看看她还能给出什么惊喜来。

    眸色一定,他最后道:“越是害怕失去的人,做出的事情越疯狂,不计代价,我会让温倩在她不计代价的掠取中,失去一切。”

    假如没有锦瑟的存在,叶涵早就把温倩毁得灰飞烟灭了。

    如此说来,似乎,有些,可怕。

    锦瑟消化无能,无声的吞咽了一下。

    “叶涵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反驳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旗云泰挑眉,饶有兴致的和她绕圈圈,“如果他就是这样的人,你还喜欢?”

    喜欢一个人,岂能用一件事情去判断?

    “我当然……”

    话在嘴边,说一句喜欢不难,肯定的语气,和从前一样,义无反顾。

    锦瑟说不出来。

    确实,那样的叶涵,她……似乎是接受无能的。

    旗云泰遗憾的摊摊手,“但事实上,为了顾及你的感受,他选了非常温和的方式处理和温倩的纠葛,他为你连拳赛都敢答应,还赢了,没准奇迹会发生?”

    奇迹?

    不可能发生的事才叫做奇迹。

    也就是说,在旗云泰看来,叶涵无法两全,不娶温倩,就要失去风华,失去叶家祖辈打下来的江山,可娶了温倩,锦瑟又将被置于何处?

    这是个驳论。

    “锦瑟小朋友啊,你想抢婚么?”旗云泰似笑非笑,半开玩笑。

    “你在教唆我么?”学坏和装乖哪个更容易?

    叶家主人养大的那一只,从来都不是乖宝宝。

    现在的锦瑟小朋友很好教唆,比过年用的炮仗还灵,一点就着。

    “我不知道。”向来做任何事目标全面的旗总竟然有不确定的时候,“这是你的事,自己权衡着看吧。”

    锦瑟没听出弦外之音,大呼‘旗总冷血无情’,接着就有个女声用同仇敌忾的语气回应她,“你才知道么?”

    两个人同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阴霾顿扫!

    “云姗!”

    从椅子上弹起来,蹦蹦跳跳的就大方给了旗云姗一个拥抱,这下好了,旗家长公主回归,多了一个人为锦瑟排解寂寞。

    “锦瑟,你怎么瘦了?我哥虐待你了?”说时她还瞥了哥哥一眼,却发现英明神武的旗大总裁脸色不好看,感觉此人今天心情有异,还是少惹为妙,遂只对锦瑟说话,“你上次做的宣传计划很出色哦!效果非常好,而且夏亚知道是你做的案子,比以前配合多了,他真的很难搞!”

    “那你有没有用杏仁巧克力威胁他?”对付夏小胖,锦瑟有一堆点子!

    “我有!不过我发现另一个妙招。”

    “是什么?”

    “呃……这个……”

    锦瑟的情商,似乎也不高啊……

    “爸和妈回来了吗?”旗云泰打断那对闺蜜的闲话,问旗云姗,“不是在电话里说和你在一起?”

    “你别说了!”提起来长公主就头痛,“两个人在G城为一只鹦鹉鱼会不会咬人吵架,幼稚不幼稚?现在爸还在G城和老朋友叙旧,妈回来了,人在客厅,他们在冷战期,这次你站哪边?”

    锦瑟在旁边听着只觉得有趣,大家长吵架斗嘴,子女还要选阵营表示支持的吗?

    一听是这个情况,旗云泰二话不说吩咐佣人,把家里养的那缸热带鱼拿去放生,和鱼有关的装饰都不要拿出来,免得旗夫人‘触景伤情’,碎碎念念……

    那是场毁灭性的灾难!

    两兄妹在对此事件达到意见上的统一后,再去看锦瑟,锦瑟一脸好奇,旗云姗拉着她主动道,“走,带你去见我妈妈!其实她除了话有点多之外人很好的!”

    这么有趣当然要见一见了,巧合的是,锦瑟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自己早就和旗夫人有过一面之缘。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去泰国旅途的开端吗?

    飞机上主动与她搭话的贵妇人就是旗家兄妹的妈妈!

    人生充满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巧合,纵然当年锦瑟小朋友无比郁闷为什么会遇到这样一个话多的乘客,在今天看来,却成为缘分里美妙的际遇。

    直至那次泰国之行结束,她心里还留有疑问,告白之后该怎么办?

    这答案未曾在后来的时日被淡忘,而今遇到了那个曾经给自己支招的贵妇人,那么,那个问题要不要问一下。

    似乎是……机不可失。

    “所以那次你来泰国,我们家阿泰给你做的导游?”

    明亮的客厅里,充满的是叙旧的笑声,都过了五年了,洛玫还是一眼就将当年那个执着的小丫头认出来,坐定了之后,怀着期待就问她,“后来你有没有做到你想做的事?”

    “有……”不等当事人说话,没形象瘫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旗云泰就口气很差的帮忙回答起来,“那个男人不但亲自追来把她抓住,还为她打了一场拳赛,于是那年冬天我们家旗先生含泪发誓再也不和Chatree叔赌外围,心脏病一度差点复发……”

    说罢摇摇头站起来,非常不悦的盯着那三个女人,最后视线锁定在锦瑟身上,“还好我家老头没回来,不然没准会拿你祭天。”

    向他扔了个抱枕,洛玫赶儿子消失,不要影响她们女人聊天。

    旗云泰板着脸就上楼去了,不知何解今天心情奇差不想控制,轻易放肆的招惹周边的人,比刺猬还扎。

    隔着锦瑟,洛玫和女儿使眼色,眼神交汇间,弄清楚了大概状况。

    孽缘啊孽缘,自己生的自大儿子这回南墙撞定了,风华主人和他收养的孩子的故事连她都在国内听过,那种感情,绝不可能轻易割舍。

    “你跟叶家主人告白之后他回应你了?”如果没有的话,小旗先生不会如此沮丧。

    锦瑟不习惯那么直接的对话,眼前的母女却极其坦然,她只好照实回答,点点头道,“回应了,不过是在三年后。”

    她到现在还能想起奥克兰的那个夜晚,游艇飘在海上,风平浪静,依稀有星星在天上闪,他吻了她,然后对她说:我喜欢你,是你想要的那种。

    “告白三年才回应,太煎熬了,这个男人真要不得!”知道今天哥哥心情不好的原因,旗云姗自然是站在兄长那边。

    “你懂什么?”洛玫拿眼神鄙视女儿,一针见血的说,“那时候锦瑟都还没长大,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叶家那个男人这样宠她,只怕比她动情还早些,他等三年,用三年时间来考虑,足以证明锦瑟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那我爸和你认识才一周,你们就闪婚了,都不待考虑的,这怎么说?”抬杠,不需要理由。

    “不同情况不同对待!早叫你去谈个恋爱,整天把自己买在工作里,你生活有什么乐趣?你懂我和你爸为什么闪婚?你懂么你?”

    谁家的妈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姑娘们,斗嘴需谨慎啊!

    三言两语收拾了女儿,洛玫握着锦瑟的手,对她表现出来的都是非常喜欢,“被告白的对象回应很高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呢?我刚从国内回来,看新闻也知道叶家的风风雨雨,喜欢那样的男人肯定很辛苦,而且据我所知,他有个难搞的未婚妻。”

    “他承诺过锦瑟不会娶那个女人的!”旗云姗抢答,在柏林的时候,两个女孩子早就把心事交换了。

    “是吗?”侧身在手提包里翻了翻,洛玫取出一个淡紫色的信封,“可是我在回来之前收到了这个,他们婚期将近了哦……”

    接过信封,打开之后锦瑟看到的是淡雅高贵的同色系婚礼请帖,一月的S市,新人的名字:叶涵,温倩。

    叶涵会娶温倩吗?

    他明明承诺过锦瑟不会。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就像旗云泰说的那样,现在的锦瑟不任性,拼了命的用行动证明她不要做叶涵的负担,她在成长,心智变得更加坚强,她想和他携手并肩,举案齐眉。

    凡事都要成熟的思考,学着理智,可是真正的感情有什么理智可言?

    晚饭后坐在旗家城堡的后花园,仰头看星星,风阵阵的吹,玫瑰香满园,置身其中的人却心不在焉,魂都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旗云泰走近那个背影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极其无奈深远的长叹,她说:就真的对我那么放心了?

    还剩下几步的距离,他顿足,忍笑。

    这孩子真是傻得冒泡了,躲在这里悄悄的发问谁能听到呢?

    其实到现在旗云泰还是看不明白叶涵到底有什么打算,老实说换做是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会游移。

    从商人的利益来说,不娶的话什么都拿不到,白白便宜了那个不相干的女人,不娶就是正中下怀,连锦瑟小朋友都坚持,不能让温倩得意,那娶了呢?有个人就要受委屈了,也只有她一个人受委屈,没说结了不许离,你能接受的话,就忍着等待吧。

    那两个人有好一阵没联系了,真的有那么放心?

    旗云泰也在心里发出同样的疑问,然后伸着懒腰走过去,“怎么不跟云姗和我妈出去逛逛?”

    清迈的夜市什么都有,他觉得,女孩子应该会喜欢那些小玩意。

    锦瑟看了眼已经在自己旁边落座的男人,耷拉了肩膀,什么也没说,又是长长的叹气,根本没有出去闲逛的心情。

    夜很宁静,不冷不热的温度,空气里漂浮着水分子,即便再没精神,也总会让人感觉到舒适。

    旗云泰注意到锦瑟手里拿着的那张请柬,淡紫色的底,纯白的蕾丝边,简约典雅,一看就是婚礼的邀约。

    “我妈把这个给你了?”他讶异。

    旗夫人打的主意,好像有点小恶毒。

    “嗯。”锦瑟眼里含笑看他,说,“阿姨说如果婚礼真的会举行的话,就让我拿着这个进去。”

    “然后呢?”

    “然后随我自由发挥。”

    像那些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是大闹一场,还是把自己打扮一番携着另一位精装的男士去示威证明‘我很好’,都可以。

    这招好犀利!

    对此旗云泰摇头不赞同,“如果这场婚礼真的不可避免,你做什么都没用,再说叶涵是个怎样的男人,你还不了解吗?”

    “你指哪方面?”那场婚礼真的会如期举行的话,锦瑟肯定是不会去的,至于叶涵……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懂他,有时候觉得完全不懂。”

    一如此刻。

    已经太久没联系了,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甚心里想什么,以前她坚信他不会娶温倩,现在……似乎她的改变也牵动了他,由此他才能安心放手去对付那些复杂的关系,人,还有事。

    如果她现在才站在他面前说自己做不到,你要他该怎么办好呢?

    放下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带着她回到起点吗?

    那么两年前她的离开是为了什么?真是不甘心!

    “你能接受吗?”忽然旗云泰直白的问她。

    “什么?”锦瑟没反映过来,要她接受什么?

    “叶涵和温倩结婚。”他劈头直问,根本不考虑她的心情,“如果他们结婚你会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语气稍有强硬,打心底就抵触的。

    旗云泰换了个角度,追问,“也就是说那场婚礼会如期举行的话,你打算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

    “我……不知道。”还没发生的事,她答不上来,或许是心里还抱有期望,叶涵答应过她的,不会娶温倩,虽然……虽然那是两年前,虽然……现在与当时再不相同。

    这种期望被旗云泰一眼望穿,女人总是这样,不确定的时候反复找各种原因不断求证,心里像是开辩论赛似的,看看理智最终能不能和情感抗衡,结果越挣扎越乱,连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都忘记了,直到现实摆在眼前,和想象相距甚远,后悔为时已晚。

    在他看来,结果只有两种:想要的那种,和不想要的那种。

    “你想叶涵和温倩结婚吗?”

    锦瑟立刻回答,“当然不想!”

    “那就是了。”很简单的,他把那张请柬拿到自己手里打开看,都开始派这个东西了,再说不可能娶,谁信?

    莫非叶先生是想在满城贵客的面前上演一场当众拒婚?

    太戏剧化,也太不真实了。

    “不想的话就去阻止,让结果变成你想要的那个。”

    “可是……”她立刻开始犹豫,凝眉咬唇,无法做出选择,“都到这个时候了,而且你不是也说,男人和女人思考方式不同,那只是政治婚姻,不能代表什么……”

    叶涵娶温倩,和他心里只装下锦瑟,冲突吗?

    都开始为他找借口了,旗云泰真心赞她了不起,“以前还真没发现你具有牺牲精神,要是那么相信我说的话,你还烦恼什么?”

    男人是可以把感情和事业完全分开,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心情都顾不上,算什么男人?

    再成功形象再崇高,在恋人的心里再完美,他也还是不合格,因为你让她难过了。

    “我只是在想那场婚礼的意义而已。”硬要逼自己成熟的考虑每一件事情,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也不行。

    苦着脸,锦瑟问旗云泰,“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

    “小朋友,你真是问倒我了。”

    “你看,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我不知道的是你的想法。”旗云泰永远都成不了叶涵,他不需要想那么多。

    看到锦瑟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忽然就有点理解那个男人,不满的啧了声就开始教育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在温倩面前撑死了要强,告诉叶涵让他放心去发挥,男人的思维方式……”

    他指指自己的大脑,“当然会想用最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以绝后患,你呢?你不告诉他你到底在想什么,只一味的说‘去吧,我好得很’,等到你不想要的结果发生了,你再去怪他?”

    “我……什么时候说会怪他了……”旗云泰就是不顾人感受,每次特别轻松就把别人的心事捅破,一点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