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有点惆怅

花落倾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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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御书房,楼安景微微皱眉。

    刚才见云牧翰那副表情,他猜测着太后给云牧远纳妾的事情,里面有其他内|幕。只是不太明白,这个云牧翰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好像是不赞同?

    不赞同为什么不阻止太后?那是阻止不了?

    密旨的事情,他相信太后肯定是知道的,既然知道还有今天这一出,难道不怕他将密旨拿出来?

    或者是觉得,她可以以长辈的身份压着他不让他将密旨公告出来?

    目前知道密旨的也就他,云牧远,云牧翰,还有福禄公公,应该还有个太后。

    若是他不拿出来,除了这几人,谁又知道密旨的事情?

    还是太后以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将密旨拿出来,只是当初要个保证,好在王府内有绝对的地位?

    那今天这一出,也就是在告诉他,她只给云牧远纳两房妾,到时候子嗣养在他的名下,自然他还是王府内最大的那个?

    而他就应该乖乖的接受,然后高高兴兴给云牧远纳妾?

    想什么呢!

    只是,云牧翰的表情。

    楼安景摇摇脑袋,感觉有点晕。

    所以说他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了。

    算了,反正今天他已经得罪太后了,相信那人估计不会再来找他,应该会去找云牧远哭诉,那就把这事丢给云牧远去解决好了。

    怎么说,太后是要给他纳妾,应不应,得他自己去说清楚。

    出了皇宫,楼安景上了王府的马车,在宫里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坐在马车里,闻着从窗户飘进来的各种饭菜香,楼安景吸了吸鼻子,感觉肚子饿了。

    唉,这种动不动就饿肚子的感觉真心不怎么好。

    虽然修真之人对吃食不太追求,但也没有什么人真的完全舍弃。

    偶尔也会小吃一点,只不过到了那时,并不是为了填肚子,而是纯享受。

    哪像他,还没有结丹,也就不能辟谷,所以一到饭点肚子就开唱。

    回到王府,门房告知他云牧远回来了。

    楼安景猜想这人八成是听到了他母后找他进宫的事情,才早早的赶回来,不然这去军营,怎么说也得下午之后才会回来的。

    一边吩咐青竹让厨房准备午膳,楼安景一边往书房走去。

    “君墨。”推开书房的门,楼安景就见云牧远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桌之后,手上拿着一封信,眼睛黑沉黑沉的,看起来有点渗人。“这是怎么了?”走过去,楼安景将他手中的信抽过来看。

    看完之后不禁笑出声,他说怎么太后明知道密旨的存在,还非要给云牧远纳妾,原来是有人不消停。

    楼安景旋身坐在云牧远大腿上,笑道:“你就为这不开心?”

    伸手搂住他的腰,以防他摔下去,云牧远情绪尚未缓过来,听见他的话,声音有些冷,“母后太惯着沛宁侯府了。”

    楼安景侧头靠在他肩上,一边看着手上的信,“倒也不能怪沛宁侯府。”

    “你为他们说话?”云牧远不满的看着他。

    “怎么会,我不过实事求是。”楼安景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嘴角,“沛宁侯府本就是靠着你母后方能有现今这般风光,早前你皇兄登基之时,府内尚未有适龄的女儿能配上你皇兄,结果错失了皇上这个大靠山。即使现今沛宁侯是你与皇上嫡亲的舅舅,那也是因着你母后。元景王朝祖制规定,后宫只能一后四妃,不能更多。你皇兄在登基之后就将后宫塞满,现下怎么看,你那位适龄的表妹嫁给你才是最好的。整个元景王朝,上至达官贵人,下旨贩夫走卒,谁不知你与皇上之间兄弟之情甚笃,不然你也不会不仅得了个王爷的头衔,且还拥兵六十万。要知道,这可是元景王朝百万雄师的大半了。”

    楼安景挥手将手中的信烧了,接着道:“除了皇上,就属你最尊贵,且后宅无姬妾,正妃还是个不会生孩子的男人,哪怕是嫁于你做侧妃,那也比嫁给旁的达官贵人做正妻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夫君是皇上护着的嫡亲弟弟,婆母是太后,这靠山,谁舍得轻易放弃?都说母凭子贵,若是运气好,生个儿子,再养在我膝下,那便是正经的嫡子,今后可是能继承整个王府的。若是被你看重,教得好,说不定连那将军头衔都能一并继承。”

    六十万兵,若是有点异心,颠覆朝堂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来,沛宁侯府心还不小。

    不过这都是他的猜测。

    云牧远知他说的都是事实,可却对他母后的行为很不满。

    在听了好友的话之后,他便已经着人调查沛宁侯府。今日他需去军营整顿军纪,以备六日后启程。

    上次他从边关回来,带了一万兵马,本是带回来休整,哪知他中毒昏迷两月有余,边关又有异动,这带回来的一万兵马,这次也得与他一起回去。

    在军营里尚未将事做完,便听王府来人告知,小景被母后叫进了宫。

    他一听就明白母后打的哪般主意,便连忙放下手中之事赶回来,想着进宫与母后分说清楚。

    只是半道又接到影卫探查到的消息,这才先行回了王府。

    原本以为母后只是念着他膝下无子,想要他纳妾生子。哪知看了信之后,才晓得母后是因着舅舅密信,与她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言语,让母后一时信了他,这才赶着在他去边关之前,想给他纳妾。

    至于左相府那位嫡孙小姐,是因着其亲姐在德妃的牵线下,嫁给了沛宁侯府的嫡少爷,也就是他表哥谢幕恒。这里外里都是亲,又刚巧那位左相府的孙小姐到了出嫁的年龄,然后那两边一合计,都想着将人送到他身边。

    小景方才说的话,他都清楚,小景未尽的话,他也能想到。

    他舅舅若是心不大,就不会想着靠着母后之后,还想靠他。

    当今太后的娘家,圣上的亲舅府,沛宁侯府也是荣宠至极了。

    舅舅本就是沛宁侯,超品二等爵位,位列朝堂不说,还身兼翰林院学士,虽都无实权,可他国舅的身份,便已拥有极大的权利。

    除了他与皇兄,谁能小瞧了他沛宁侯府?哪怕是三公与其它王府,也不敢正面与沛宁侯为难。

    就这尚不满足,还撺掇着母后将女儿要塞进他王府。

    云牧远不信他母后想不到这般做留下的隐患,可为什么还是要如此而为?

    皇兄有五个女人,多努力一番,还怕不能给他一个儿子吗?

    即使不是他亲生,不也一样有他的血脉?

    云牧远搂着楼安景,出声道:“母后那边,小景无需再管,用过午膳,我便进宫,与其说清楚。”

    想到霄云城最近的那些异动,云牧远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的楼安景,心下有了决定。

    楼安景听他这般说,自然是点头答应。原本他就不想管,在家的时候,他就被老爸老妈跟哥哥们宠得很,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虽然知道,却很少真的出现在他面前。

    一遭穿越,原身家里也不是个消停的,想着王府清净,哪晓得云牧远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往跟前凑。

    明明只想安静的修炼,顺便跟云牧远谈一场恋爱,顶多陪着他去边关杀杀敌人。待到修炼有成,两人再一起去修真界,然后找寻回地球的路。

    只是一路过来,才短短几天,身边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原本简单的脑子成了一团乱麻。

    他不精于算计,这些应对完全是来自于原身的记忆,以及他被哥哥们调|教出的结果。他说话不喜欢拐来弯去,更喜欢直言不讳。

    可偏偏身边的人,说话都跟山路十八弯似的,一个比一个还会拐弯。

    楼安景赖在云牧远怀里,感觉有些惆怅。

    再惆怅,日子也得过下去。

    吃过午膳,云牧远陪着楼安景睡了个午觉,便换了身衣衫骑马进宫,留下楼安景在王府内门一关,开始专注修炼。

    还有几天就要去往边关了,自古以来,打仗就不是儿戏。

    云牧远绝对不会让他跟着一起上战场,但暗中窥伺的人,让他无法放松。

    早前若是只是怀疑,在郭潜一事之后,他便已经肯定了下来,如此,他只能拼命修炼,让实力更高,才能保护云牧远跟自己。

    进了宫的云牧远,并未先去宁寿宫找太后,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想着你下午应该会来。”云牧翰让福禄公公给他搬来座椅,“有话要跟我说?”

    云牧远坐下,直言道:“皇兄为何不与母后将沛宁侯府的事分说清楚?”他能调查到的事情,皇兄必定也能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又由着母后那般做。

    云牧翰叹了口气,“君墨以为我不曾与母后分析厉害?可你也知,我能登上如今的皇位,当初也有舅舅的功劳,母后也记着当初父皇专宠那女人时,我们三人受苦之时,是舅舅与外祖父在朝堂多番联系周旋。母后记着这个,舅舅虽未明言恩情,可他在朝堂的表现,却处处都在告诉我,他对我有恩。如今他不直言恩情,而是向母后动之以情,让他疼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元景王朝内,谁能比过你?”

    云牧翰在说这番话时,一脸的冷色。

    没人比他更知道这个弟弟说一不二的性子,在他醒来之后,对楼四的一言一行,便让他知道,这个弟弟认定了楼四,不管是看在救命之恩上也好,还是旁的,君墨身边站着的,只会是这个楼四。

    在得知母后的打算时,他便与母后说过,更甚至将密旨之事说了出来,至于沛宁侯府的事,他虽未明言舅舅心太大,却也隐晦的提过。

    在后宫争斗那般多年的母后,又岂不清楚?

    可她仍然听信舅舅的话,他能如何?

    一方是生他养他的母后,一方是血浓于水的弟弟,他该如何做?

    云牧远也知皇兄的为难,舅舅这些年下来,在朝堂的经营越来越深,虽明白任其下去,会是个大隐患,却无法真的动手。

    毕竟舅舅并未做出任何危害社稷的事情,加上一旁还有个母后。

    而这次的事情,也只是让皇兄更看清了舅舅的野心。只是看清了又如何?舅舅从未在行动上真正表现出来过。

    如果跟母后直言,说不得母后还会哭诉他们一朝上位,便忘记了吃苦时,舅舅给的帮助。

    在事情尚未真正发生,母后又怎会相信舅舅有野心?

    “沛宁侯府之事,皇兄该尽快处理,我只管边关,不管朝堂。”云牧远直视着他,直接道:“今日我来见皇兄,是向皇兄要一份圣旨。”

    至于沛宁侯的事情,那是身为皇上的皇兄该要去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