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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芬……”
这一声低叹彻底打破了她的侥幸。
那是她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
是他在叫她的名字！
眼泪莫名地夺眶而出。
因为那个蕴含着无限情深叫着她名字的人……那个她日夜思念却又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人。
是瓦里安！
希亚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幻听，可一切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以至于她宁可自己此时此刻只是幻听。她瑟瑟发抖地将身子努力地蜷紧，生怕自己被瓦里安发现了踪迹，表情仓惶有如一只受了伤又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兽。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可希亚实在抖得厉害，所以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被她靠着的那棵树的树枝都在微微地发抖。
在安静的墓园里，一点点声音都显得那么大。瓦里安这种警惕的战士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异状。
虽然对方似乎只是躲藏在那里，并没有杀气。可是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可能会置之不理。
瓦里安从墓碑上抬起了手，轻轻地靠了过去。然后，在看到树底下的人影时，他愣住了。
“蒂芬……？”
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叫她，希亚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看着上方瓦里安满是惊讶的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她立刻又飞快地垂下了脸，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膝间。
这短暂的一瞥，已足以让瓦里安判定她的身份。
心里的拉格什发出喜悦的长嚎，他甚至完全没有多想就由着幽灵之狼的意志，跪下伸出了双臂将眼前不敢看他的希亚搂紧了怀里。
冰冷的身体——他怀念着的。此刻拥在怀中却是如此的真实……与满足。
瓦里安的脸紧紧贴在她的头发上，发出一声喜悦的长叹。
“对不起……”
两个人脱口而出的竟是同一句话。
瓦里安愣了愣。
希亚完全没有听到瓦里安在说什么。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如果不一口气讲完，就再也没有勇气说一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希亚不敢去看瓦里安，她目光惶恐地躲闪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她努力想挣出手遮起自己的脸。宛如一只垂死挣扎的惊弓之鸟。“可是是我毁约了！对不起。陛下。”
希亚激烈的挣扎，让瓦里安这才注意到她被绑住的事实。一丝怒气漫上了他的双眼。他一边伸手按在了她手上的绳结上，一边问：“谁干的？”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就像酝酿着暴风雨的海面。
希亚却误会了他怒气的根源。
“总之，我现在已经违背了约定，出现在陛下面前。所以，请您处置吧……我。我……”
“啊……那个约定啊，”瓦里安搂紧了她。开始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那是你答应我的，对不对。”
希亚死死咬住嘴唇，颤抖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和拉格什也有个约定。”瓦里安感到了手底希亚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曾几何时，她对他居然会是这样抗拒惧怕。这是他的错，而现在。还来得及。“如果，我再次见到你的话。我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希亚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重要的话。她抬起头，表情困惑而难以置信却又不敢让瓦里安再次重复刚才的话。
瓦里安笑了一下，低头看向她手腕被绳索勒出的红印。那一层层红痕灼痛了他的眼睛。他牵起她的手，低头用嘴唇轻轻擦过那些丑陋的痕迹，生怕用手会弄疼了她似的。
当他的嘴唇碰到她的手腕着，希亚好似被烙铁烫了一下的手下意识地一缩。
瓦里安皱了下眉。战士的手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她的双腕。
他的力气很大，让希亚忍不住地抽了口气。
“疼……”希亚使劲地将痛楚咽了下去，但是眼泪却憋不住地在眼眶汇聚。
瓦里安叹了口气，腾出了一只手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紧得似乎怕她会再度消失不见。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帝王之声带着温柔宠溺的蛊惑。
“这一次哪里都不许你去。留在我身边吧。”
被人类温暖的体温包围，这温度让希亚感觉自己几乎快被融化。可是刚刚被父亲打击过的心还因为疼痛而保持着理智警告着提醒着她这样的代价。“可是，陛下……我，我怎么能……”
“我说过了，叫我的名字……”
瓦里安的耐性已经告罄。不等纠结的希亚选择叫他什么，他已经以强势的姿态吻上了她柔软而冰冷的嘴唇。
索性……什么都不要叫了吧……
瓦里安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耐心地一遍遍亲吻希亚的嘴唇。
就像微醺的春风扫过薄冰的湖面，人类的温暖渐渐染上亡者冰冷的双唇。
这执着的包容渐渐软化了希亚的犹豫、害怕与抗拒。
真傻呀！
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抗拒呢？
即使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放弃她伤害她甚至处死她，那……难道会比今天还要更槽糕吗？
不是想呆在这个人的身边吗？
好想好想……
这做梦都想的事情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即使如此……
希亚的嘴唇动了动。
瓦里安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闪过欣喜若狂的光亮。生怕希亚反悔似的，战士急忙趁虚而入地发起了冲锋。
不过比想象中更轻松，他所到之处只有热烈的欢迎与疯狂的追随。
这收获让瓦里安觉得心里的满足与喜悦是那么的多，几乎溢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趁胜追击地将希亚紧紧拥抱在了怀里，肆意而忘情地反复亲吻着她，怎么索取都嫌不够。
而希亚的双臂早就不自觉地缠紧了他，嘴里不断溢出的破碎呓语更是让瓦里安的心跳一再地加速再加速。
彼时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新婚时刻，连安静的墓园里的空气似乎都带着蜜糖的气息。
已经，不需要其他的言语。
我爱着这个人，而这个人也爱着我。
“留下来吧。”
希亚的双颊泛红，眼睛里因着眼泪而显得波光滟潋。听了瓦里安的话，她低头抿起异常红润娇艳的嘴唇，轻如蚊讷地哼了一句：“胡子……”
“什么？”听到不是拒绝，瓦里安的心情大好。他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胡子扎到我了……”希亚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羞得垂下脸。
她的情态让瓦里安大乐。
瓦里安还想说什么，眼神却突然蒙上了一层阴霾，身体也本能地紧绷了起来。他转过头，警惕地看向了身后。希亚也立刻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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