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重现踪迹的颜良文丑

剑花如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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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重现踪迹的颜良文丑

    左丰的态度很好,这主要是因为今天刘照亲自宴请左丰,给足了他脸面。虽然这是一个阉人横行的时代,但是不是所有的阉人都有资格横行,而且横行还要看是在谁人面前。

    左丰的身份,在群阉当中,算是不高也不低,论官职,他是小黄门,已经算是踏入了权阉俱乐部的门槛,但是论受宠,他又远不及蹇硕。这一次被派往冀州前线视察,也未尝没有被抛出去当弃子的意思——毕竟眼下天下大乱,路上并不太平,万一被黄巾贼在半道上给劫杀了,那可是无处诉冤的。

    而刘照的身份,已经日益凸显,可谓是没有太子身份的储君,又深得天子的宠爱。可以说,除了张让、赵忠等老牌的权阉,其他的常侍、黄门,还真没有人敢在刘照面前无礼。就算是蹇硕,他在背后搞小动作也就罢了,如果他敢当面冒犯刘照,就算是被刘照给痛打一顿,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的受了,因为就算告到刘宏那里去,依着刘照的身份和刘宏的脾气,刘宏最多也就是做个和事佬,给心爱的儿子和宠爱的家奴和解一二罢了。

    所以,对于刘照今日的宴请,左丰自然是觉得面上有光,要满口奉承了。

    然而,虽然刘照在前世的时候,是个涉世不深的书呆,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嘴上永远说得是最好听的,答应帮你办事的时候也是最痛快的,但是实际行动么,就只能呵呵了。

    所以,刘照才不会相信左丰的称喏呢。古人用“一诺千金”来形容义士的诺言的价值,但是,到了左丰这里,“一诺千金”大概就成了收买其做出一个许诺的价钱了。

    当然,刘照如今也没有千金,何皇后只给了他五百金,相信这就是收买左丰这个级别的人物的价钱了。何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弄错价码的。

    五百金,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汉代,一金表示黄金一斤(汉代一斤约为四分之一公斤),折合铜钱一万钱,五百金也就是五百万钱。

    五百万钱,在刘宏当政的时期,已经足够买下一个三公的官职了——虽然是打折后的(崔烈五百万买下了司徒,走的是刘宏乳母程夫人的路子,所以打了五折)。若是拿日常用度来衡量的话,更是平常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巨款。在汉代,谷价如果高达每石二百钱的时候,说明天下已经遭了灾,发生了大规模的饥荒,正常的价格则是每石三十钱。就算按照饥荒年的物价算,五百万钱,也至少能买两万五千石谷子,而一个成年人,一年的口粮,也不过四、五石罢了。

    如果是拿来买田置地的话,在汉代,一亩上好的,人称“土膏”——意思是土地肥沃的流油——的田地,才价值一金,而五百金足够买五百亩这样的“土膏”。

    但是,这样一笔巨款对于权阉们来说,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历史上,张让曾经开口向皇甫嵩索贿,你们猜要了多少?整整五千万钱!皇甫嵩自然不肯给,结果就被张让向刘宏进谗言,免去了皇甫嵩左车骑将军的官职,削夺封户六千户,可怜皇甫嵩为大汉拼死拼活,立下了无数的战功,才挣来了八千户的封户。

    所以,这笔钱哪里能省的下?而且,在开口之前,刘照便先把这五百金送到了左丰面前。

    望着面前一盘盘金灿灿的金饼,左丰乐得满脸堆笑,嘴都合不拢了,他连声谦让道:“为殿下办事是奴婢的荣幸,哪敢收殿下的钱财呢。”

    可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左丰的眼睛却怎么也从这一盘盘的黄金上挪不开。刘照见状,心里冷笑一声,道:“左黄门毋须推辞,既然我有事要托付于你,自然要有一点见面礼。你拿了这份礼,办起事来也就更加用心,不是么?”

    “是极!是极!”左丰满口应承道:“还请殿下明示。”

    “左黄门这次去冀州前线视察战况,可谓是责任重大。天子在洛阳无法了解前线的情况,全靠左黄门承当耳目。我倒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左黄门到了广宗后,能够将看到的情况,据实禀告给天子,不用溢美,但也不要贬损。若是卢师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左黄门,也请左黄门多多包涵。特别是前线军营之中,用度匮乏,恐怕卢师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左黄门,希望左黄门不要见怪,等左黄门从冀州返回京师之后,我自会补偿左黄门。”刘照绵里带针的暗示道。

    可是左丰似乎没有细细领会刘照的言下之意,特别是刘照暗示只要左丰不向卢植索贿,回京之后,刘照还会再送左丰一笔钱财这层意思。他依旧是满口笼而统之的答道:“殿下放心,奴婢从前线回来,绝不胡说便是。”

    看着左丰全副身心都系于黄金之上的样子,刘照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汤,也不继续再说什么了。如今的刘照,好歹也算是在“官场”上混了两年,对于官场上的一些作派,早就驾轻就熟了。官场上说话,从来都是半含不露,点到为止,绝不会将目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你不能领悟,也绝不会死缠烂打,将话说透了为止。

    倒也不是说左丰就在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只是他被眼前的黄金迷花了眼,一时没有参透刘照的话罢了。

    “希望你回去能好好想明白,这样对你我都算是个好结果,你不用送命,我也可以省事——好像是谁说过来着?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那就不叫事儿。可是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可别怪我宁枉勿纵了!”刘照心里暗道。

    送走了左丰,刘照回到内室,拿起一卷简册,细细翻阅起来。

    这卷简册是史道人送来的,里面记录着他最近与原复辩论、探讨的内容。

    将原复一家软禁在归云庄之后,刘照便命史道人一有空就过去,想办法与原复一起讨论下才刚刚初具雏形的《正一经》。放眼河南境内,除了原复,刘照找不出第二个即精通儒家典籍,又熟悉道教教义的人了。

    《正一经》乃是新道教提纲掣领性质的经书,其意义,不亚于《道德经》之于道教整体,《太平经》之于太平道,《金刚经》之于佛教,甚至要达到《圣经》《古兰经》在各自对应的宗教当中的地位。

    而这样一部重要的经典,怎么能仅仅靠史道人一个人完成?说实话,史道人的学术水平,未必就能比得上张陵,更遑论与释迦牟尼这样的大哲相提并论了。所以,找一个人帮忙,是十分必要的。

    虽然刘照看重的原复,但是人家原复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帮助刘照?所以,刘照不得不采用了激将法来对付原复。

    史道人每次去探望原复,都是打着“辩证大道,破除伪法”的名义,在原复面前大肆的批判太平道,同时宣讲正一道的教义。

    果然,这招一使出来,原复便上钩了,他也反过来,逐字逐句的驳斥史道人的理论。

    刚开始的时候,史道人往往被原复给驳得哑口无言,原因无外乎正一道的教义毕竟是草创,本身不够严谨、周密,而且有很多理论还是从《太平经》那边“借”来的,自然就很难驳倒对《太平经》了如指掌的原复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去少林偷学武功,学会之后,想新创一门武功来压倒少林,但是奈何新拳法还不够成熟,而此人又不愿意露出自己会少林武功的底子来,结果还无知无畏的上少林去挑战罗汉堂的首座——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好在史道人也是屡败屡战,打不到的青铜小强,他一旦被原复驳倒之后,便立刻回去苦思对策,顺带完善教义,结果一个月下来,史道人居然已经能跟原复打成平手,互相谁也抓不住对方的漏洞,谁也都驳不倒对方了。

    刘照对此自然是十分的欣慰,在他的预想当中,等史道人和原复一起将《正一经》的理论初步完善之后,他便会安排史道人(也许会带上原复,这要看原复能否被收服了)去白马寺和僧人们展开交流和辩论,进一步窃取佛教思想当中可用的理论观点,来进一步充实新道教,提前实现三教合一。只不过,合一之后,佛教恐怕就会被彻底的消化、抹杀于中国的历史当中了。

    过了两日,在一队虎贲卫士的护送下,左丰离开了洛阳,赶往广宗。

    广宗,隶属于巨鹿郡,而巨鹿,则是张角的家乡,也是太平道的大本营,黄巾军的老巢。

    如果说广宗大家还不太熟悉的话,提起另一个地名,肯定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那就是界桥。

    在《三国演义》当中,三国人气至少排在前三位的云哥——赵云赵子龙,便是在界桥之战当中出场的。

    而界桥,就位于广宗城外,东边的清河之上。

    张角自起事以来,分兵两路,自己与三弟张梁率众向南攻略,而二弟张宝则率众向北攻略。

    张宝的攻略十分顺利,很快,他就攻占了巨鹿郡北边的下曲阳,准备进一步侵入中山、河间、常山三国,如果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与幽州的黄巾军会师一处了。

    而张角、张梁的攻略,则遇到了当头一棒——他们南下攻入魏郡后,先是被城池坚固的邺县所阻,继而又被率领大军北上的卢植给打得大败,据称,汉军于此役斩首近万人。

    卢植之所以能一上来就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一来,是由于黄巾军久攻邺县不下,师老兵疲,所以难以抵挡刚刚参战,养精蓄锐的汉军;二来,则是因为卢植率领的这支部队,兵力可要比朱儁、皇甫嵩他们充足得多。

    因为卢植除了率领五营军士出征外,沿途各郡国征发的士兵,都优先调拨给卢植,所以卢植手中的兵力,与张角相比,并不逊色。

    但是,回到巨鹿之后,张角迅速补充了兵力,与紧追而来的卢植相据于广宗。与颍川的情形刚好相反,这一次,却是黄巾军在城中守备,而汉军在野外扎营。

    广宗地处漳河与清河之间的平原地带,野外无险可守,幸好汉军的土工作业比起黄巾军来,要专业很多,因此汉军在广宗城外筑起了坚固了营垒,与黄巾军相持。

    当然,再坚固的营垒,毕竟只是营垒,即将来临的寒冬,对颍川的波才固然是个考验,但是对于广宗城外的汉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卢植性格沉稳,他知道,情势越是紧急,主将就越不能急躁。他摆出一副深沟高垒,与黄巾军长期的样子,其实是为了稳住对面的黄巾军,给自己建造各种攻城器械提供充足的时间。

    广宗也只是个县城,城池并不高大,得益于毗邻清河,它拥有一道宽阔的护城河,这也给汉军攻城造成了更大的障碍,因此卢植需要为攻城而做的准备,也就更加耗时。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卢植也没有一味的防守,相反,在曹操的建议下,卢植派出了骑兵,四下出击,不停的清剿黄巾军散布在广宗周围的小股部队,顺带将黄巾军从各地运往广宗的粮草,劫掠一空。由于凑不出一支像样的骑军来,广宗城内的黄巾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的骑兵在城外耀武扬威,自己却无法对汉军采取同样的反制措施。

    汉军畏惧寒冬,黄巾军缺乏粮草,时间,对双方来说,都已经变得十分的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决胜就在最近的这几天里。

    然而就在此时,左丰来到了汉军的大营当中。

    虽然对与刘宏派出中官来前线,名为视察,实为督战的举动颇为不满,但是卢植也清楚,自己能不能在前线安安稳稳的用兵,还得看这位左黄门回去之后向刘宏怎么说。

    因此,尽管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卢植依然不得不打起精神,陪同左丰四下视察。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左黄门倒也知趣,进了大营,宣读了天子褒奖军中将士的旨意之后,他便再没对军中的诸般事务多置喙些什么,只是跟在卢植身边,静静的听卢植向他一一介绍军中的各项情况。

    看到汉军修筑起来的,绵延十余里的营寨,左丰赞不绝口,再看到汉军所制作的,堆积如山的攻城器械,左丰也是连连称道。一天下来,卢植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好说话的中官?莫非这位左黄门也是吕常侍那般的忠直之臣?

    但是,卢植的脑海里寻即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便是刘照。想来,大概是刘照已经嘱咐过这位左黄门了吧?想到这位乖巧伶俐的弟子,卢植也不由得面露微笑,老怀弥慰。

    傍晚,一队骑士从外面返回,他们的马鞍旁边,悬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刚进营垒,就有士兵大声道:“鲍都尉,今日又是一场大捷啊!”

    鲍炜呵呵一笑,道:“不过是些运量的役夫罢了,见了我军,连跑都跑不动,顺手便斩了几个人头,哪里称得上是大捷!”

    此时的鲍炜,官职是骑都尉,当然,这里的骑都尉,并非光禄勋属下率领羽林骑兵的那个骑都尉,而是在地方上设置的,用以率领骑兵的骑都尉,又称主骑都尉,多于边郡设置。如今,卢植所部的士兵,很多是从地方上征召而来临时编制成军的,所以需要设置一些官职来统领诸营,鲍炜的这个骑都尉,便是如此了。

    向卢植缴还了将令,汇报了战果之后,鲍炜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当中。刚一进营帐,鲍炜就看到两位铁塔一般的大汉,起身向他拱手施礼:

    “小弟颜良/文丑,拜见元明兄!”

    鲍炜见了两人,也是大喜,道:“原来是士信、士雄两位兄弟,当日你们跟随袁本初袁公子去了汝南,一别经年,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再次相见。”

    鲍炜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几眼,发现两人身穿虎纹单縠纱衣,头上戴着鹖尾冠后,鲍炜惊问道:“原来两位如今也入了虎贲?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怎么到前线来了?莫非袁公子舍得割爱,让你们来军中建功立业,谋一个出身?”

    颜良和文丑闻言,面色微红,道:“元明兄,我兄弟二人得知你跟随卢公来冀州讨贼的消息后,心中十分钦慕。只不过,我们这次来,却不是来参战的,而是来护送一个姓左的黄门,来前线视察的。”

    原来,袁绍升任虎贲中郎将后,倒也没有忘记在自己门下奔走多年的颜良、文丑两人,即刻利用手中的权力,将二人补入虎贲,成为了虎贲郎中。

    而这次左丰出使,需要从虎贲、羽林当中抽调郎官担任卫士,袁绍听说后,第一时间便把颜良、文丑二人给塞了进来。倒不是袁绍急着跪舔阉党,而是袁绍想给颜良、文丑二人一个晋身的机会。虽然护卫左丰不会参与战斗,但是,好歹也是去了一次前线不是?等颜良、文丑将左丰安然送回洛阳后,袁绍便有借口给两人再升一级了。

    所以说,袁绍对于自己的手下,还是挺关照的,至少在他心情高兴,乐于施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