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朵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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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安宁站在罗灵山脚下,深深地觉得今天回去之后,自己就可以在知乎上回答这个难死了多少英雄好汉的问题了。

    今天是安宁的葬礼,而她顶着孟安宁的脸和身份,来参加自己的葬礼了。

    安宁在家等了几天,始终没有等到郑唯的电话。却在逛自己贴吧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葬礼的信息。

    安宁的粉丝不多,仅有的那些粉丝也都很理智,所以她的贴吧也并不算活跃。她进去的时候,贴吧的背景已经变成了一片黑白。

    自己的一张生活照是贴吧的门面,上面的安宁穿着熊猫睡衣,笑得没心没肺。这还是自己刚入行没多久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还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地磨练演技,就可以平步青云。

    而此时此刻,对着那黑白的笑容,安宁竟然有些茫然。

    这场死而复生来得太突然,重生之后的孟安宁处境又如此艰难。安宁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适应新生活,找到打破困境的方法上了。她好像是不假思索地,就选择了用演技来生存。

    她好像……还是和当年一样,毫无理由地相信自己能够靠着精湛的演技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贴吧里置顶的帖子就是安宁的葬礼信息:映辉娱乐公司官方发出消息,女演员安宁的葬礼将于七月二十二日上午八点在罗灵山殡仪馆举行。

    帖子里的回复义愤填膺:

    “映辉总是避重就轻,事故的原因也不查,阿宁的赔偿也不给。难道觉得给她办个高档的葬礼就能敷衍了事了?”

    “顶楼上的,安宁在映辉的十年多,完全是像包身工一样地被压榨。凭她的颜值和演技,只要接一部稍微好点的电影,早就一举成名了。可是映辉就是不让她上位,用她来给各种上不了台面的花瓶做陪衬,现在好了,拍部脑残剧居然还把命给拍掉了。”

    “从我粉上阿宁那天,我就一直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走上巅峰的。谁知道……都怪映辉,资本家!吸血鬼!”

    “我要去罗灵山送阿宁最后一程,希望来世她能长点心,别一头栽在演技上,连谁陷害她都不知道,白白地帮别人做嫁衣。”

    “强排楼上。安宁演了不少心机深沉的角色,怎么到了自己身上脑子就变笨了?她那几个好闺蜜,没在背后害她我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

    映辉娱乐是安宁前一世的签约公司。

    从她十九岁拍广告出道,一直到三十岁意外去世,这十年多的时间,安宁都是在映辉娱乐度过的。可以说,映辉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一样。

    在娱乐圈里,从来都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合约期满立刻跳槽的比比皆是。有的时候,艺人找到了新东家,还会因为合约问题和老东家撕上一场。

    但是安宁不会这么做。在她刚到帝都,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后来的经纪人周芸向她伸出了橄榄枝,推荐她拍摄了第一支广告。所以后来签下映辉的时候,安宁丝毫没有犹豫。

    她始终把周芸当做是自己的伯乐,而映辉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安宁也牢牢地记在心上。更何况,她觉得这么多年来映辉虽说对自己算不上多好,但也没有亏待过自己。

    所以这一呆,就呆了十一年。

    而现在,看到贴吧里面这些愤怒的回复,安宁的心,有点莫名地忐忑起来。就好像是黑暗的世界被敲开了一条缝,某些安宁一直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正慢慢地倾泻出来。

    罗灵山是块宝地,罗灵山的殡仪馆接待过很多名人。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罗灵山还是一个不讨喜的地方。

    安宁仰头望着罗灵山上葱葱茏茏的绿色植被,她来得早,现在也不过才六点多,清晨的阳光有些单薄,但仍旧一丝一缕地洒进了罗灵山的树林之中。

    上山的路有两条,一条车道,一条小路是给人走的。

    安宁认命地叹了口气,正要提脚往小路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

    “你是去参加安宁葬礼的吗?”身后是一辆法拉利,颜色是压不住的火红,张扬到极致。一张同样张扬的脸从驾驶室里探出来,眼带询问地看着安宁。

    朵娅!

    “恩。是啊。”安宁看着她大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简直有点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这个人。

    朵娅歪了歪头:“上车!”

    “哦,不,不用了,我可以走上去的……”

    “别废话那么多了,上车!”朵娅显然有点不耐烦了,细长的眉一挑,两眼瞪得圆圆的。

    这叫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已经嫁进豪门也改不了这鬼脾气。安宁一边在心里呵呵了一万遍,一边钻进了法拉利的副驾驶座。

    “你是安宁的粉丝?“

    ”恩,是的。“

    朵娅哼了一声:”真是想不到啊,她也会有年轻的粉丝,我还以为她的粉丝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中老年呢。“

    你才是中老年粉丝yy的对象吧,安宁暗暗翻了个白眼,用一种极为真诚的声音说:”我,我很喜欢安宁姐姐的戏。她的演技很生动,一点雕琢的痕迹都没有。”

    朵娅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法拉利跑在寂静的车道上,风驰电掣。过了半天,朵娅才低低说了句:“演技好顶个屁用,能当饭吃吗?只有她这种死脑筋,才会在意这种根本没用的东西。”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安宁发誓,自己听到了类似于“哽咽”的声音。她不由侧目望去,已经很浓烈的阳光铺在了朵娅的脸上,那张仍旧精致张扬的面庞有点僵硬,眼角正有一滴水晶一样的液体滚落下来。

    朵娅哭了?

    安宁收回目光,低下头,心里阵阵的惊讶。她为什么要哭?她不是在媒体面前说过她们根本就不算是朋友吗?她不是给自己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绝交信吗?

    但是,她今天不仅来了,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