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〇章 自清

壁蛇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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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真是胡闹!”赵氏见此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吩咐道,“去把疾医唤来。”

    家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赵氏院子里的疾医匆匆赶来。赵氏先是让他给容秀诊断,得出的结论确实是刚小产不久。之后赵氏又让疾医把瓷瓶拿去看看里面装的何物。不一会儿疾医走来,说里面是落胎之物。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差不多已经可以定了殷暖的罪。

    赵氏命疾医退下,而后有些抱歉的转向王禹慈道:“禹慈,府内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实在过意不去,你放心,之后一定会让五郎给你个交代的。”

    见容秀连证据都拿出来了,王禹慈此时已是面色苍白,她咬了咬唇,而后忽然站起身道:“儿家谢过主母好意。”然后又转向因田道,“因田娘子,儿家先告辞了,劳烦给殷郎君说声抱歉,请他保重身体。”

    说完又对赵氏浅浅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因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倒有些惊讶。王禹慈此时也算是与五郎君定下姻缘之人,突遇此事竟然还记得殷暖生病之事。甚至明明是伤心而去,却还记得和自己这个殷暖的婢女打招呼。

    马思琪见她起身,忙也跟着走出树砚阁。

    “禹慈。”马思琪唤住她,有些抱歉的道,“实在抱歉,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断不会提议来此的,本来是为了让你散散心的。”

    “思琪阿姊。”王禹慈边往外走便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这……”马思琪想了想道,“好吧。你先去吧,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再去找你。”

    待王禹慈离开,马思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顿了片刻,而后转身离去。

    正厅里,因着容秀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此时一片寂静,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氏道:“原本这样的事的也并非不可原谅。但是这婢女肚子里的终究是我殷家的长孙。五郎此番行为实在太过欠缺思考,事关重大,还是去把五郎喊出来问个清楚。至于究竟如何处理,还要禀过郎主才能定论。”

    “主母。”因田道,“五郎君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此时过去。只怕有些不妥。”

    “无妨。”赵氏道,“我自会让疾医过去亲自看过再去禀报郎主。”

    因田无奈。只得道:“如此还请主母容婢子先去禀报,做好准备,不然怕郎君身上的病气影响到主母。”

    赵氏那里会同意给殷暖做准备的时间,立即道:“不必。五郎也是我的孩子,特别是在谢氏过世之后,我更应该给予关怀才是。怎么自己的孩子生病了,难不成我还要躲开不成?”

    她态度强硬。说着就要往里走。

    正在这时,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道清透的嗓音道:“仆谢过主母关心,只是仆已无大碍,主母有什么疑问,还请尽管提出。”

    赵氏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殷暖和他的婢女在欺瞒自己,只是再看殷暖此时形容,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见殷暖被水奴搀扶着,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微微冒着虚汗,便连脚步也微微有些虚浮。

    “你来得正好。”此时王禹慈没在,赵氏也懒得再做那一副母慈子孝的态度,直接指着容秀道,“殷暖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仆也是方才听说此事,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殷暖淡淡说着,然后看向容秀,缓缓说道:“容秀你且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淡淡,然而容秀心里却忽然恐惧起来,面上的害怕更是真实不已,这一次不若之前在赵氏面前的装腔作势,是从心里升起的害怕。

    “婢子……”容秀顿了顿,微微有些语无伦次,手心里下意识的攥住那个瓷瓶,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她慢慢的冷静下来,对呀,她有这样的证据在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容秀努力镇定下来,又把先前的说辞说了一便,说完之后再不敢看殷暖表情,只是垂下头借着啜泣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害怕。

    殷暖因为才刚清醒过来,此时还颇有些头重脚轻之感,只是听完这番话之后也没有太多或是愤怒或是生气的表情,只是轻笑一声,道:

    “仆还纳闷这树砚阁成了什么地方,随便这样一个谎言都能让主母这般兴师动众的。”

    赵氏道:“殷暖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是要否认不成?”

    “不是否认。”殷暖抬头看向赵氏,面色依旧从容淡然,只是不知是否是赵氏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许轻蔑之意。然后就听见殷暖接着说道,“只是不承认而已。”

    赵氏闻言怒道:“殷暖,此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不成?”

    殷暖瞥了容秀一眼,缓缓说道:“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使,但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说法便应该承担起相应的代价。”

    容秀一颤,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咬牙说道:“婢子不知五郎君此言何意,婢子所言句句属实。”

    “殷暖。”赵氏怒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孩子何其无辜,你此时还想当作众人的面污蔑于这婢女不成?”

    “主母何必如此着急?”殷暖道,“若是真的,仆自然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真的假的?”赵氏道,“这个瓷瓶就在这里,确实是你殷暖的东西?还是难不成这瓷瓶在司园已经人手一个了不成?”

    殷暖高热方退,人也才清醒不多久,此时头昏得厉害,只想赶紧解决完此事,也不愿在和赵氏争论,只回身吩咐阿元几句。阿元闻言,狠狠的瞪了容秀一眼之后,方才转身离开。

    赵氏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殷暖,你想做什么?”

    殷暖道:“自是证明吾先前所言。”

    “你……”赵氏面色更沉,道,“你若是这般拖延狡辩,我便只有直接去找郎主前来为死去的长孙做主。”

    “如此甚好,仆也打算去请阿父前来主持公道。”殷暖说完垂下眼睑,懒得再搭理赵氏的话语。估计在她心里,若真有这么莫须有的长孙,只怕也只有死了她才会不吝啬这“长孙”之名。(未完待续。)